音序望过去,就见司崇站在那,已经休息好了,换了身黑色西装,看着很精神。
“你怎么来了?”薄宴声出声问司崇。
“太太照顾了您一天,我过来替太太。”司崇看了音序一眼,恭敬回答。
听到“替”这个字,薄宴声心想,他还不如不来,毕竟他又不是不能自理,有音序在这看着他够了,还能增加彼此的感情。
现在司崇来了,反倒破坏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薄宴声有些不高兴,阴着脸睨了司崇一眼。
司崇吓了一大跳,自己说错什么话了?他赶紧上前一步关心道:“先生,你怎么脸色看着青青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音序听到也看了薄宴声一眼,“你不舒服?”
“没有。”薄宴声摇摇头。
司崇松了一口气,先生可能是累了吧?
他转身对音序说:“太太,您照顾先生一天了,去休息一会吧,我来照顾先生。”
“好。”音序看了薄宴声一眼,见他精神还不错,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将他松开了,“你喂他吃完粥,就让他休息,夜里观察一下他有没有发烧的情况,有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我去隔壁睡一会。”
薄宴声被松开了,淡淡的馨香离他而去,随之而来的,是司崇身上的皂角味。
他拿起勺子想喂薄宴声。
薄宴声见音序出去,凉凉看了司崇一眼,“谁让你没任何通知就来了?”
司崇一惊,眨了眨眼,“先生,我……是做错什么了嘛?”
“我们正在培养感情,你没有看到么?”薄宴声一个犀利的眼神盯在他身上。
司崇这个大老粗终于明白过来了,“抱歉抱歉,先生,我就是看太太照顾您一天太辛苦了,才过来替她的。”
听到她照顾了自己一天,薄宴声的眉头又舒展了,确实,她辛苦了一天了。
“秦家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么?”他虚弱开口。
“都处理了,全在狱中自尽了,死得很惨。”司崇低声开口。
薄宴声没有再说什么,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司崇手里的粥,慢慢喝着。
从此,没有秦家了,薄家的危机化解,他是真正的继承人了……
吃完饭,司崇扶他躺下。
薄宴声的侧脸枕在枕头上,也许是麻药还没过,他又困了,但现在跟之前不一样的是……他可以好好休息了。
*
清晨。
薄宴声被痛醒了,麻药已过,身上的伤口想针扎刀割一般刺痛。
他皱了皱眉,一睁眼,就看了司崇。
“先生,你没事吧?”司崇警觉性很高,听见薄宴声的闷哼,就醒过来了,抬头问他。
薄宴声疼得唇角发白,司崇道:“是不是伤口很疼?要不要去叫太太过来?”
薄宴声本来不想让她担忧,但又一想,趁现在病弱,可以好好跟她相处,便点了点头,“你让她过来,你,自己找个理由离开。”
司崇这会听明白了,赶紧过去隔壁敲音序的门。
音序听见敲门声就睁开了眼,“是谁?”
“太太,是我,司崇,先生现在被痛醒了,他说伤口很疼。”司崇在门口说话。
音序明白,她自己就是医生,术后伤口还没完全恢复,肯定很疼的。
她下床,开门出去,走去了薄宴声病房。
可司崇到了门口就不跟了,音序问:“司特助不进来?”
司崇“额”了一声,挠挠头说:“太太,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先生不在,我得先过去帮忙处理。”
音序体谅他有事要去做,点了点头,“那你忙完再过来。”
司崇安排几个保镖在病房门口守着,自己便离开了。
音序进了病房,薄宴声躺在床上皱着眉,但已经没有昨天那种死寂了。
俊美的男人穿着洁净的病号服,以及一尘不染的白色床单,没有昨天在手术室里那种触目惊心的感觉了。
音序的心像是彻底松懈下来了,走进去问他:“伤口现在很疼?”
“嗯。”
他确实很疼,皱着眉,每一下的呼吸都绷得紧紧的,显然在忍耐极重的痛楚。
“我看一下你的伤口。”音序伸手解开他的病号服。
完美的胸膛及染了血的白色绷带露了出来。
果然,染血了。
音序微微皱眉,低语道:“我想看下你伤口,但你背后也有伤,我得把先你扶起来,好吗?”
她的声音很温柔,如春雨润物,能安抚人心。
薄宴声听着,似乎觉得不那么痛了,艰难地点了点头,“好。”
音序动作小心翼翼将他扶起来,薄宴声靠在她身上,低眸望着她。
其实是很不自在的,因为扶着他,他没有穿上衣,两人靠在一起,他的体温很热,呼吸时不时就落在她颈间上。
但此刻,他只是个病患。
音序不该想太多,垂着眸子,用剪刀剪掉了他身上的纱布。
撕开纱布时,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露了出来,薄宴声疼得微微抽气。
“特别疼?”音序动作一顿,望他一眼。
薄宴声白着脸,“还好。”
“死鸭子嘴硬。”音序调侃他一句,然后气氛莫名变得轻松了。
“很正常,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男人都是要脸面的。”薄宴声勾勾唇。
还笑得出来?
音序挑挑眉,吐槽道:“对啊,要脸面,所以送死前还骗我说只是一件小事。”
说到这,薄宴声愣住了。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他看着她一脸严肃的小脸,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也没有骗,大部分都是真心话。”
“哪句是真心话了?”她处理着伤口,听他说大部分都是真心话,故意加了点力气,让他疼得嗷嗷叫。
“好疼,你故意报复我是吧?”
“麻药过了是这样,等上了止疼药才不疼。”她才不承认是故意的,哼了一声,拿来止疼药给他涂上去了。
缠上腹部的纱布,一部分伤口就处理好了。
接下来。
就是大腿上的枪伤了。
看着他的病号裤,音序不如刚才看着那么轻松惬意了,视线凝了他的裤子许久,都没有动。
薄宴声靠坐在两个枕头上面,见她神色为难,勾了勾唇,“怎么?不敢脱我裤子?”
音序拧了拧眉,故作轻描淡写道,“医者面前,不分男女。”
她心里默念这句话,将他的裤子松开,褪了下来。
大腿乍然跃进眼底。
她的脸还是有些发烫。
薄宴声也不说话,就好整以暇盯着她处理。
不过还别说,那止疼药真有用,刚涂上去十分钟,伤口就不疼了。
两条修长的腿就在自己跟前,其中一条大腿上,缠着几圈纱布。
昨天还是她缝合的呢。
只是昨天,他生死一线,她没有那么多闲心看什么,一心只想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现在,他脱离了危险,她在看他的腿,就有种莫名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