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门被人敲响了,保镖提着饭盒进来,“太太,司特助让我送晚餐过来。”
“放在那吧。”音序吩咐。
保镖将晚饭放下,又退下了。
音序也没有胃口吃,便放在那不动了。
深夜。
空气微凉。
薄宴声的睫毛微微一动,睁开眼,就看到音序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她一直守在这么?
薄宴声看着她,她漂亮的小脸搁在手臂上,闭着眼,睡得很沉。
其实,星星和她长得很像。
每当看见她,就会想到星星……
想到这,他不觉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她似有些察觉,轻轻睁开了眼,就看到了他苍白的俊脸,眼中的混沌已然散去,显然是意识恢复了。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你醒了?”
“嗯。”他应了一声,手却还在她脸上,没有收回。
音序自然而然拿下他的手,好像没有什么不自在,问道:“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麻醉过后,都会有点反应,但薄宴声显然已经睡够了,精神很饱满,摇了摇头,“不会。”
“那饿不饿?”她问。
薄宴声感觉了一下,还真有点饿了,他点了点头。
音序看了下旁边的饭盒,“我去给你热饭。”
她把几层饭盒打开,里面是简单菜肉跟一罐蔬菜粥。
音序把东西拿到微波炉前去热
特护病房里就有微波炉。
薄宴声躺在病床上,望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目光有些柔。
以前从没想过,他病了,她在床前照顾他的场景。
直到这一刻来临,他才意识到,原来有个妻子是这样的好。
而且,妻子是陪伴自己的一生的人,理应比孩子,父母更重要……
这样一想,他更觉得自己以前混蛋了,明明五年前,他就有个这么的老婆,他却没有好好珍惜……
正失神着,音序将菜肉端过来了,还架起了病床上的小桌。
薄宴声想爬起来,可麻药还没完全代谢掉,他一起来就感觉脑门晕乎乎的,有种魂魄要离体的感觉。
音序很清楚,立刻扶住了他,温声道:“麻药刚过,起来不能那么快,要稍稍缓一些。”
“嗯。”薄宴声靠在她身上。
音序看他那么虚弱,索性就不推开他的,将他一条手臂搭在她肩膀上,让他靠着她,“我扶着你吃吧。”
薄宴声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音序把他扶好,便将粥拿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口,轻轻吹了一下,送到他唇边。
薄宴声望了她一眼。
她的红唇,正在给他吹粥,显得特别的诱人。
音序见他半天不吃,就光望着她,问道:“怎么不吃?是没力气么?”
“没有。”他回过神来,张开了嘴,喝下那一口粥,淡淡的芥蓝和肉香萦满味蕾,他道:“挺好吃的,你做的?”
“肯定不是我呀。”音序笑了,“我一直在这照顾你,怎么回去给你做?”
“你,一直在这照顾我?”薄宴声看着她的眼睛。
音序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点了点头,“嗯,照顾了好久了。”
“可……你怎么会来?”薄宴声意识恢复后,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不是告诉过司崇,不要让音序知道么?
提到这时,音序就有点生气,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我一早就跟你说,如果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可你呢?人都进医院了还不让人通知我,最后还是因为……”
她有点说不下去。
“因为什么?”薄宴声问。
“因为你病危,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司崇才联系我过来的。”说到后来几个字时,音序的怒气已经没了,反之,有些失神,像是在后怕。
当时,她再来迟一点,出现大出血,若找不到出血点,可能他人就真没了。
看到她忧心的眼神,薄宴声有点后悔了,抬起手握了握她的小手,似乎在讨好,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哼,没用!”音序把手收了回去,佯装一副生气的样子。
薄宴声又碰碰她的手,“对不起嘛,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你这种行为一点都不好。”
“那我应该怎么做?”他拉她的手,让她回头望他。
也行是考虑到他病重,音序有点不忍心,扭头看向他,就触到了他内疚的眼神。
他低声道:“你告诉我,你希望我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怎么做?”
音序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淡然道:“当然是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可是医生,这次你病危,要不是我在现场……”
话到这里,她就不说了,不然显得像邀功一样。
可薄宴声追问道:“你在现场?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音序回答。
薄宴声却忽然说了一句,“是不是帮我缝的肚子?”
音序愣了愣,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当时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报警声,之后有感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肚子里,说了一句,找到出血点了,我听那声音很熟悉,还以为是我出现幻觉了,没想到是真的,是你替我缝了伤口?”
他抬起眼眸问她,眼神看着很平静。
可音序想到当时的场景,呼吸还有些滞涩,“嗯。”
“所以,是你救了我。”
薄宴声弯唇笑了。
他还笑得出来?
音序恨不得揍他两拳,又听他说:“原来,你真的很关心我。”
那声音,宛如轻柔的春风。
音序心下一动,看向他,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望着她,浅浅一笑,“真好,是你救了我。”
音序觉得,他没救了。
刚经历了生死,现在还有心情恋爱脑。
不过,看在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份上,音序没嘲笑他,只是说:“知道是我救了你,以后就要好好爱自己,珍惜生命。”
“那当然了,是你救了我,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他说得很真诚。
音序眉心一跳,补了一句,“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你干嘛救我?我还听到,你跟司崇说,你不想我死呢。”他眼神含笑地望着她,似乎看穿了她一切想法。
音序诧异了。
就连她跟司崇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意识涣散啊?
不过看到他笑了,音序觉得,总比看着面色苍白,冷冰冰的他好。
她重新舀了一口粥送到他唇边,“快吃吧,不然粥又冷了。”
“嗯。”薄宴声应着,觉得很满足,吃了一口粥,心里甜滋滋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悄悄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