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张翠兰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压根没瞧孙满仓一下。四婶和七婶仿佛她的丫鬟似的,从开始都没和孙满仓搭腔。
唯有小婶何爽对孙满仓点了点头,跟着离开了。说实在的,她压根没怎么吃,但是那几个女子确实吃完了。
佟总向孙满仓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满仓兄弟,不好意思,三婶性格向来如此,我们接着喝,干杯!”
孙满仓拿高脚杯和佟总一碰,说道:“没关系。”
她们离开反倒自在,这几人脸子拉拉着,瞧着确实败胃口。
孙满仓拿起酒杯和肖刚撞了下,笑着说道:“肖刚,你倒是喝啊,养鱼呢?”
肖刚打从张翠兰过来起就没碰过酒杯,先前还只挨着椅子边坐,那三婶一出现,他整个人都快缩到椅子底下去了。
谁能想到他这一米八几的壮汉,竟对那三婶胆怯,担心她那张比刀还尖锐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起来没完。
孙满仓抿了口一万块的老款茅台,笑道:“佟总,你家的事还挺不好办啊!”
他向来不喜欢白酒的辛辣,没想到这会儿念及这酒的价值,竟觉得辛辣中莫名有种香甜感。
佟总无奈地笑了笑,“别瞧我在外人面前光鲜艳丽,但是心里头并不畅快。妈妈在我年幼时就死了,后来结了婚,可媳妇也走了,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娶。
叔叔佟平军找了这么多女人,佟家的女人们整天明争暗斗,活像电视剧里的情节,处处使绊子,背地里搞小动作那都是家常便饭。
父亲年轻时一心扑在公司事务上,叔叔则深陷女色难以自拔,他们对这个孩子没多少上心的时候。佟总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还好如今集团全部权力都归他执掌了。”
唉,真是上帝为你开扇门,就会关上你一个窗。
佟总讲述完,孙满仓感觉不嫉妒他了。跟他一比,自己身在恩爱的四口之家,全家人和和睦睦在一起,是拥有一切都换不来的。
饭后,佟总邀孙满仓返回会客厅,马上便有人端上了几杯热茶。
佟总凑近小声道:“满仓兄弟,我认为家里被人搞了小动作,一会你帮我看看家里布局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富人向来看重房子布局,当年父亲购置这栋洋房,特意请来阴阳师细细勘察,认定佟家这洋房是福宅吉地,佟家也借此红火了不少年。
这洋房财运倒是旺得很,人却稀稀拉拉。佟家一直是一代单传,除了佟总,就剩二婶家一个孩子。
更要紧的是,住洋房的人总出意外,父亲先前找人查看几次,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孙满仓马上答应,实际上他从踏进佟家起,就感觉有问题。具体是啥情况呢?他也琢磨不透,就是莫名觉得有点不舒服。
孙满仓在佟总和肖刚的带领下,开始在这栋洋房里随意走走。
这会儿天总算转好了些,雨停了,但阴的势头没减,雨云依旧没散。再配上那个铺天盖地的老柳树,整栋洋房的光亮显得格外漆黑。
听佟总介绍,这房子有些年头了,距今已有几十年了。
是个内部中式风格的房子,最高是五楼,客房加起来有一百多间,上饶市里也算首屈一指的房子了。
有说法称这里曾作为日本人的办公楼,但这终究只是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孙满仓在楼外望着那根巨大的老柳树。柳树异常魁梧,最顶端树叶几乎探到了四楼,叶子更是浓密繁茂。
佟总带着几分不解开口:“满仓兄弟,这柳树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孙满仓连忙应道:“是,佟总。明天让下人把树上的叶子修剪修剪,别再让它继续疯长了,不然怕是会权重欺主了,挡住了房子的福气。”
“我懂了,这些事马上让下人去处理。”佟总相信孙满仓的话,当即打手机吩咐下人来修剪。
佟总安排完后,孙满仓提议:“咱们去你父亲的屋瞧瞧。还有你父亲安葬了吗?”
佟总说道:“人已经埋了。”
这时候,在洋房的一个窗里,三婶与四婶正在窗前,盯着孙满仓他们几人的身影。
四婶开口道:“姐,你看佟总找的那个小子真会阴阳术吗?瞧他那岁数也太小了吧。我瞧他就是慌不择路,啥人当敢使。”
“别理那些,咱们把自己的事做好。佟总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三婶嘴角微微上扬,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心里早就算计着,只要佟总出点意外,她的孩子就是唯一话事人了。
佟总父亲的屋在三楼东侧的一间,一进门,腐臭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佟总赶紧打开窗换气。
孙满仓伸手在金丝楠木椅子上扫了扫,问佟总:“你父亲走后,公安没来现场吗?”
屋里的柜子也都是金丝楠木打造,包括那床头柜也用昂贵的金丝楠木制成。家具周身雕刻着龙纹,这屋里随便一个家具拿去卖,想必都价值不菲。
佟总答道:“公安来了,鉴定结论是父亲突发脑梗去世的。”
肖钢立刻插嘴道:“我看老爷未必是脑梗。我之前看过脑梗去世的,根本不会出现五官流血的情况。”
佟总沉声道:“警察都这么说了,咱们还能说什么了。”
“是刚刚那个鉴定师吗?要是他的话,我觉得结果未必这样。”孙满仓心里嘀咕着,崔卓的能力怕是完全有可能搞出纰漏。
佟总无奈道:“确实是他做的鉴定。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父亲早就入土了。”
走着走着,孙满仓感觉踩到个东西,他微微皱眉弯腰查看:“那是?”
他捡起那东西仔细一瞧,眉头骤然拧紧,面色微变:“这是寒石!”
佟总和肖钢一听,赶忙快步走了过来,俯身观看,齐声问道:“寒石是什么东西?”
孙满仓没搭理他俩,又在屋里又开始找东西。他心里琢磨着,要是真这样,一定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