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我在这上面可是下了苦功夫的,并且我还知道,姚太医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吃,平日俸禄发下来的时候,他就会去上京最热闹的那条市集上面买东西吃。”
黎昭昭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还是归功于她前世在那边市集完成宁王给她安排的任务,匆匆一瞥,那老头坐在台阶上,捧着一个大肘子啃的胡子上面都沾满了油星。
和平素姚太医严肃古板的形象完全不同,她才知道这老头表面上正经,其实内心叛逆得很。
“如此,我的情报网倒也没你的厉害了。”
陆砚打趣了一句。
“那当然。”黎昭昭仰起头,小脸骄傲且俏丽,泛着一层光晕。
陆砚心思一动,大手掌握上黎昭昭的小手,将其包裹在掌中。
温热感顺着经脉流到黎昭昭的心中,她只愣了一瞬,随后将小手展开,和陆砚十指相交的交叉在一起。
二人相视一笑,微风拂面,调皮地停歇在他们倾城的容颜上面。
“郡主和陆公子真是好兴致,还有时间在这里谈情说爱。”
黎昭昭抬起头,郡主府的墙壁上吊儿郎当地坐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眼眸淬了冰,言语间却透着调笑。
“你是谁?”
陆砚挡在了黎昭昭面前,他一张脸恢复到了冰寒,狐狸眼中冷光乍现。
这个黑衣人给他的感觉极为的危险,更何况陆一到陆十都在郡主府的周围保护,他能够突破重重防线到这里,就证明这个人的武功比陆一他们都要高强。
黎昭昭心思凝重,上京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手?
“对于两个将死之人,我似乎不必解释我的身份。”
黎昭昭的神情闪烁了一下:“你是拓跋朗那边的人?”
黑衣人收起了言语中的调笑,笑眯眯的眉眼也瞬间冷了下来。
“安阳郡主果真聪明,只是太聪明的人容易夭寿。”
说完黑衣人便欺身上来,手中寒光凌冽,匕首招招致命。
黎昭昭也不甘示弱,一把扯开陆砚,挥手将怀中的药粉洒向黑衣人,黑衣人的速度只是减慢了一瞬,便又重新扑了上来。
“知道郡主善用毒,郡主以为我没有防备吗?”
“真聒噪。”
黎昭昭冷哼一声,手中红的绿的紫的五颜六色的药粉不断,单凭那些粉末,也影响了黑衣人的进攻。
他佩戴的东西能够解百毒,却不会让他完全不受毒药的影响。
陆砚拔出手中的匕首,看准时机偷袭,主打的就是稳准狠,他屏住呼吸,避免吸入过多的粉末,二人配合默契,一时间倒也没有真的让那个黑衣人占据上风。
“主子!主母!”
陆一几个人耳目聪明听见这边有打斗的声音,飞身过来。
黎昭昭甩给他们一瓶药丸:“把这个服下去再进来。”
她总不能让毒药毒了自己人。
黑衣人也没有想到黎昭昭保命的手段这么多,眉头紧蹙,看起来十分难看。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以一种极其刁钻的姿势扭身回到了墙头,速度极快,脑袋一阵眩晕,差一点就没有立住。
黎昭昭愣了神,总感觉这个扭身好像分外的熟悉,只是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曾经见过。
只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就消失了。
黎昭昭想了想,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大条口子,唇色一下子就苍白了下来。
“阿昭!你这是做什么?”
陆砚强忍着头部的眩晕,连忙过来查看。
黎昭昭往他的口中放了颗解毒丸,虚弱地笑了笑。
“郡主府被刺客暗算,我必须要受点伤才能引起陛下的注意,不能让这群人就这样跑了。”
“朝颜,你去东面废弃的院子点火,将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黎昭昭白皙的手臂上一条狰狞的口子分外地刺眼。
陆砚抿着唇,绷着脸:“叫若柠过来,给她包扎伤口。”
他生气黎昭昭如此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生气黎昭昭不同他商量就擅自做主弄伤自己,明明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但黎昭昭却选择了最差的一个。
“阿砚,只有我受伤了,太后娘娘才会心疼,陛下才会心疼,彻查这件事。”
黎昭昭知道陆砚心中不忿,或许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但都没有这一个来得直接痛快。
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痛的。
她这幅身体承载着太后对自己亲生女儿的希望,若是伤到了,第一个不情愿的就是太后。
或许这有些卑劣,利用了太后的感情,但这些罪请让她以后再去赎吧,眼下她需要太后来做跳板,去报复那些她想要报复的人。
“我知道,我懂,我都懂。”
陆砚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同黎昭昭生气,他打横抱起黎昭昭,大跨步地朝着厢房中走去。
姚太医是最后知道郡主府进刺客的人,他赶到黎昭昭的厢房的时候,若柠已经处理好了伤口,盆中的清水被鲜血浸染,血红得刺痛人的眼睛。
床上的黎昭昭面色苍白到透明,俨然一副受伤过重的模样。
“什么人竟然敢把你伤成这样?”
姚太医的声音中也染上了一抹怒气。
泥人都尚且有几分血性,更何况是他,黎昭昭还救了他好几的命。
“郡主府进了刺客,说是拓跋朗那边的人,那人武功高强,我一时不察就这样了……”
黎昭昭抿了抿唇。
“姚太医不必担忧,就只是破了一道口子,过几日就好了。”
姚太医望着躺在床上虚弱至极的黎昭昭,还依旧在为自己开脱,他转身把怒火朝向了陆砚:“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好,还成什么婚?
不如就像他一样孤寡终身就好了,明知道护不住身边的夫人,干脆就别招惹人家。
“姚太医教训的是,这回是我的疏忽,的确是没有保护好阿昭,等阿昭好了,我自会领罚。”
陆砚身段放得极低,没有生气,反而是虚心接受了他的批评。
姚太医神色掠过一丝不自然,这样好的态度他都有点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