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是开学前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
在接收原主的记忆后，她虽然不知道原主具体是怎么想的，但原主记忆中分明有一个表情特写。
那就是韩念恩说了化烟熏妆到学校很酷以后，乔挽星对韩念恩挤眉弄眼了一番，然后才说：“我是想化烟熏妆试一试的，但我一个人害怕，季如能陪我一起吗？”
演技拙劣至此，原主是真的没看破吗？
但上一世，原主也是顶着个烟熏妆到了学校。
那位老师对苏微微说原主这是傻。
季如不这么觉得。
人生有许多作出选择的时刻，这些时刻表露的常常不是一个人的智商。
就像季如也选择了烟熏妆，绝对不会是因为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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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世一样，下午放学的时候，季如烟熏妆的照片已经上了学校论坛的头条。
新生旧生都在议论这个事情，但是，这一世议论的焦点并不全然与上一世相同。
因为，下午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季如将自己和乔挽星最后的聊天纪录贴了出来，外加了一句：「以防大家不知道：大家今天本来能看到两只大熊猫。」
乔挽星看到季如发出来的东西时已经是在回家的路上，她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了。
跟秦雅音不同，乔挽星是自己选择跟在韩念恩身边的。
虽然相处时双方的关系看起来不对等，但她坚持认为自己跟韩念恩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每一个城都有它自己的权贵圈，而权贵圈也分三六九等，一个等级一重壁。
乔家从前算中下等，如今勉强算中上等。而韩家、时家，还有低调的沈家，一直都是上上等。
乔挽星的母亲总是对她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她的第一次投胎不比韩念恩好，但不代表第二次投胎也比韩念恩差。
所以，她不会放弃一切机会破壁觅良人。
她知道韩念恩看不起她，但她也只拿韩念恩当破壁工具人。这样一想，她就不会有任何的心理不平衡。
但是，刚刚韩念恩让人转了一句话给她：“最近你先别跟我们一起了吧，别把热度传给我们了。”
平衡突然破了。
坐在车后座，乔挽星看着窗外掠过的人和物，眼前浮现的却是季如中午看她的那个眼神。
这个眼神她不是第一次见。
只要是小团体，就一定会有角色分工。在以韩念恩为核心的这个小团体里，季如一直是武力的代表。
大家都是身娇体软的千金小姐，只有季如这个孤儿练过自由搏击。
季如很少需要出手，因为光是这个眼神就能吓退不少同龄人。
但是，过去这个眼神都是用在跟她们不对付的人身上的。
现在，季如是想跟她决裂了吗？还是想跟整个小团体决裂？
不管是哪一种，乔挽星都决定了以后绝不再与季如对上。
季如是个一无所有的人，被大家嘲笑过后也不损失什么。
她不一样。
她以后还要嫁高门的，名声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要及时止损，不能让今天这种近乎黑料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过，要是能让季如和韩念恩对上就好了。
只要笑话没闹到自己身上，谁不想看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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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下课没有马上走人，苏微微留住了她。
等到课室里的人都走完以后，苏微微对季如开诚布公：“我刚刚查了账，韩总已经给我转了两百万。”
韩总？
季如下意识地想笑，但忍住了。“所以呢？”
苏微微：“所以，我要对你的成绩负起责任。今天你和胡老师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答应了她月考所有科目全部考及格。我会帮你实现的，但是你要全力配合我。”
季如这次是真的笑了。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苏微微。
苏微微被看得脸上发热，但声音十分认真坚决，“年级长给我看过你上学期末的考卷和会考的成绩单。虽然你上学期期末只有一门及格，但你在会考所有科目都是一次通过的，说明你的基础还是不错的。
“我们一起多做几张卷子，一起查漏补缺，一定能实现全部科目及格这个目标。”
季如收起了笑。
她不打算为了照顾苏微微的感受而表演一个「在其努力之下由后进变先进」的过程。
浪费她的时间精力，也浪费苏微微的时间精力。
季如：“给你钱的人要求你做什么你做到就行了，没必要多做。”
给钱的人要求了什么？
「如果她向你提问有关学习的事情，希望你能尽力为她解答。」
「如果她不向我提问呢？」
「她不想学不是你的责任。」
苏微微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季如看在眼里，想了想又说：“如果你实在有空，这两天将月考会考到的物理知识要点都整理给我吧。不要超过十页纸，字多了密了我会不想看。”
原主的成绩单里，分数最低的一门就是物理。
“好。”
苏微微开心应下了。
季如转身走出教室。
系统：【宿主，你明明不需要，为什么还让她写呢？她好认真啊，已经拿出本子在写了。】
季如：【反正她也是要做复习的，就让她拿钱拿得心安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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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在天黑之前回到不在原主名下但原主已经住了好几年的公寓。
保姆林杏梅已经做好了饭菜，因为季如回来得晚，她叨叨了几句，然后准备下班了。
下班前她惯例问道：“明早吃云吞面吧？”
季如安静了几秒，说：“我想吃荣记的牛三星。”
林杏梅愣了一下，声音有点不悦，“荣记离我家有点远，周末再吃可以吗？明天先吃云吞面？”
季如不说话，去洗了手，坐下，低头吃饭。
林杏梅咬了咬牙，也不多废话，换了鞋就离开。
只是，离开时甩门的声音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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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餐桌上出现牛三星。新鲜，滚烫。
但是，林杏梅迟到了。
如果季如吃完再去上学，那她也会迟到。
季如笑了笑，说：“晚上我要吃辉记的细蓉。”
林杏梅差点没忍住暴跳起来，她没气好道：“云吞面我也能做啊！”
季如不说话，直接背起书包出门了。
她比较惜物，她不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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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城外国语学校不远处的红绿灯位置有一家烘焙店，季如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进去。
随便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她在店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吃了起来。
季如：【他看见我了吗？】
系统：【看见了，也让人打了电话给林杏梅，但是林杏梅说是你突然不想在家吃早餐。】
如她所料。
季如笑了一下。
她点开公寓门口监控的记录，把林杏梅早上迟到的那一段删除了。
系统：【为什么要删纪录啊？这不就没办法证明她迟到了吗？】
季如：【留着这个纪录也只证明她迟到了一天。不痛不痒的，没意思。】
系统：【但删了她就什么错处都没有了呀……】
季如笑：【你觉得，如果他的人找不到这段纪录，会觉得是我删的？还是林杏梅？】
系统顿了一下：【……林杏梅？】
季如点了点头。
纪律问题可轻可重，人品问题就只有重和很重。
放下手机，抬眼正好看见那辆黑色SUV从店外开过去。
原主不想报复任何人，所以，季如也不会浪费时间去做多余的事情。
不过，前提是这些人没惹到她。
因为，于公，她有一个黑天鹅的人设要维护；于私，她不是原主，没那么多的「无所谓」，她可是很在乎生活质量的。
会消耗她情绪的那些因素，她要一个一个从她身边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