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赵卫国一拍大腿，“陆副科长，你提醒得太及时了，那批帆布肯定还在！秀梅！”
他立刻转向王秀梅：“快！马上给三号库的老刘打电话！立刻！确认那批帆布的具体数量、保存状况！”
“是！赵科长！”王秀梅立刻拿起桌上的老式电话，手指飞快地拨着号码。
赵卫国又对张建军命令道：
“建军！你立刻联系劳保用品一厂和二厂的技术科！问问他们，用这种规格的帆布做劳保手套、围裙、工具套这些，技术上有没有问题？能不能用？需要不需要什么特殊处理？要快！把情况问清楚！”
“明白！我这就去！”张建军也立刻应声，动作麻利地开始翻找劳保厂的电话本。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青阳，他们在这里工作的，都忘了这茬子事情，这一个新来的竟然，
办公室里紧张而忙碌的气氛取代了刚才的凝重。
很快，好消息接连传来：
三号库的老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汇报：“赵科长！在，都在！东区最里面，盖着油布呢！我掀开看了，保管得好着呢！没霉没蛀！数量跟75年清单上登记的一点不差，就是落了不少灰！”
劳保一厂和二厂的技术员反馈几乎一致：
“赵科长，问清楚了，两家厂的技术员都说，幅宽90公分完全不影响裁剪劳保用品，甚至更省料，密度虽然比现在通用的劳保帆布略低一点，但帆布纱线粗，耐磨性反而可能更好！
做手套、围裙、工具套这些完全没问题，甚至可能更耐用，只需要在裁剪时注意一下经纬方向，保证受力方向强度就行，没有任何技术障碍！他们还说，这种老帆布厚实，做出来的东西肯定结实！”
“太好了。”
赵卫国他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了地，脸上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真正畅快的笑容。
他转向陆青阳：“陆副科长！这次可要好好谢谢你。”
赵卫国略一沉吟，立刻做出决断：“秀梅，马上起草一份正式的调拨申请报告！建军，你配合秀梅，把刚才确认的帆布数量、规格、保存状况，以及劳保厂的技术反馈意见，都详细写进去！
重点强调这是清仓积压物资的合理再利用，属于‘挖掘潜力、保障生产’！报告写好后，我立刻签字，加急送到局办去批！”
“是！”王秀梅和张建军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赵卫国走到陆青阳桌前，看着那本《实践论》，又看看陆青阳平静的脸，感慨道：“陆副科长，看来你这书，没白看啊！理论联系实际，从实践中发现问题，再从历史资料里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思路很对头！这次的事，办得漂亮！”
陆青阳放下书，谦虚地笑了笑：“赵科长过奖了，我也是整理档案时无意中看到，觉得放着也是浪费，就多想了想，能派上用场就好。”
赵卫国满意地点点头，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又高了一层：有能力，有想法，还沉得住气，不居功自傲。
他拍了拍陆青阳的肩膀：“这份调拨申请报告，你也参与把关一下，毕竟情况你最熟悉，等批下来，后续跟三号库和劳保厂的交接协调，你也多费心。”
“好的，赵科长，我会尽力。”陆青阳平静地应下。
一到下班时间，陆青阳看了一眼手表，立马拿起外套就往外面溜了。
办公室里，张建军刚收拾好东西。
抬头正好看见窗外陆青阳跨上那辆略显破旧的二八大杠，一溜烟就消失在院门口的身影。
忍不住撇了撇嘴，对着还在整理文件的王秀梅嘀咕：
“你看看咱们副科长，这下班跑得可真快，跟兔子似的，一点都不带耽搁的。”
王秀梅头都没抬，手指在算盘珠上飞快地拨动着：“人家有那个能力把活干完，效率摆在那儿，他的办事效率，你又不是没看见。”
张建军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
是啊，效率是真没得说。
他有些悻悻地拿起自己的包：“得，我也走了。”
陆青阳骑着车，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脸颊，吹散了办公室的沉闷。一拐进军区大院那熟悉的路口，氛围立刻不同了。刚下班的军属们提着菜篮子，放学的孩子们追逐打闹，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哎呀，青阳回来了！” 门口下棋的刘大爷抬眼看见他，笑眯眯地招呼。
“小陆下班啦！” 拎着水壶浇花的李婶也笑着点头。
“陆哥！” 几个半大小子骑着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还不忘喊一声。
陆青阳一一笑着回应，车把一转，熟门熟路地骑到了方家院门前。
刚支好自行车，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从屋里飘出来。。
推开屋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茉原本在书房看书，一听到陆青阳回来的声音，就挺着肚子出来了。
“回来了。” 陆青阳脱下外套挂好，声音带着回家的放松。
厨房里更是热闹。丁
盼云系着围裙，正麻利地挥着锅铲，锅里“滋啦”作响，香气四溢。
听到动静，她探出头，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青阳回来啦！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今天可有你爱吃的！”
“妈，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陆青阳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笑着问。
“我这正炸萝卜丝丸子呢，刚出锅第一锅，脆着呢！锅里还炖着你带鱼段，红烧的，可新鲜了！”
她说着，夹起一个金黄的丸子吹了吹，直接递到陆青阳嘴边，“快尝尝咸淡！”
陆青阳咬了一口，外酥里软，萝卜的清甜混合着面香和油香，烫得他直哈气，连连点头：“嗯！香！脆！好吃！”
方仲文也回来了，他笑眯眯的脱掉外套。
一家人围着饭桌准备开饭了。
“怎么样，上了几天班，那里还习惯吗？”
陆青阳正夹起腊肉放到沈茉碗里，回答道：“嗯，还行，工作内容不算复杂，就是些计划编制、物资调配的事情。”
其实，陆青阳心里想的是，肯定是比不过现代的电脑，什么都要靠查资料，效率也就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