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殿下请您进去!”亲卫出来,撩开帘子看着冯元木。
“多谢。”冯元木躬身走进去……
看到玉奴也在,冯元木向他点点头,又向谢松庭行礼,“殿下!”
“坐!”谢松庭微微抬手。
冯元木欠身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殿下,您让末将查的事情都查好了。”
“雁门关军营中六品以上将领共四十八名,都查了一遍,其中有七人作奸犯科,鱼肉百姓,他们做的事都记录在册。”
谢松庭点头,“很好!”
他看向玉奴,“下面交给你了,从册子里找一两个,让他们来军营闹。”
“是,殿下!”
谢松庭又看向冯元木,“程峰脾气火爆,又身受重伤,保险起见,你找个地方,让他安心养伤。”
冯元木一愣,豁然起身,躬身一拜到底,“多谢殿下大恩!”
谢松庭淡淡的道:“不必谢我,我说过,雁门关的将领来去自如!”
“是,殿下!”
……
朝阳初升,凉州城的公鸡还未打鸣,雁门关的将领们就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嚎,“军爷啊,军爷啊,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女儿才十二岁啊,就被天杀的朱老大给抢走了,他不但抢了我的女儿,还抢了我家的铺子,我家祖上传下来的铺子啊!”
那女人啪啪啪的拍着大腿哭嚎,将一旁站岗的士兵都吓到了,头一遭见这种场面,压根不知道怎么办。
冯元木带着人匆匆出来,“什么人在军营门口喧哗?”
“军爷,军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那女人膝行过去,抓住他的盔甲一角,“军爷,我女儿被你们当兵的给抢走了。”
“你胡说!谁敢做强抢民女这种事!”
“是,是,朱老大!”
“谁是朱老大?说名字!”
那女人皱着眉头,思索好一会,“平常他们都喊他朱老大,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像叫什么朱贱人!”
“朱贱人?!”
冯元木抬头看一旁的士兵,见那士兵点点头,小声说:“冯将军,是朱见文,晋城军的人,平常晋城军的那些人,都叫他朱老大。”
“好像,他姐夫是什么荆州牧,在南方那边挺吃的开。”
听到这,冯元木忽然想起来了!
有一次,王爷就想动他,许道长说,这个人和荆州牧有些渊源,以后可能用得上,所以,就放着没动他。
如此看来,这个人还真动不得,若是以后南北开战,手上有他,也是和南方沟通的一条线。
这玉奴找人办事,也是踢到铁板上了。
“朱见文在军营吗?”
“不在,今天他不当值。”
冯元木长出一口气,见那女人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默了默,道:“跟我进来吧,世子殿下正好在,会为你做主!”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那女人便千恩万谢的从军营里出来了,同行的还有四五个士兵,跟着她一起去捉拿朱见文。
那女人一走,冯元木便道:“殿下,那个朱见文,他姐夫好像是荆州牧,当时,王爷就想动他的,但是,许道长说,留着有用。”
“现在,萧怀瑾在楚地造反,楚地和荆州接壤,也许朱见文真用的上,我们真要动他吗?”
谢松庭冷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小小的荆州牧!”
“是,殿下!”
不过两炷香的功夫,朱见文就被抓回来了。
雁门关驻军地,凡是六品以上的将领都在场,冯元木当众宣读朱见文的罪状,问他是否认罪?!
朱见文一开始还嘻嘻哈哈的没当回事,他以为冯元木不敢动他,而谢松庭不过是临时在雁门关,没必要蹚他的浑水。
可是,没想到谢松庭竟然很认真的在核对地方驻军的律法,并且口中念念有词。
“大虞律法地方驻军第三条,强抢民女,施鞭刑,判流放,第四条强抢田产商铺,施肉刑,判流放……”
说完,谢松庭将律法放在桌上,垂眸看跪在地上的朱见文,“你这数罪并罚,半条命就没了。”
朱见文有点慌了,面上还在强撑,“世子殿下,属下错了,请世子殿下给属下一个机会。”
“若是给你机会,那其他违反律法的人呢?这大虞的律法只是摆设吗?!”
朱见文呵呵笑了两声,“殿下,属下的姐夫是荆州牧。”
朱见文说完,便小心观察谢松庭的神色,见他淡淡的“嗯”了声,便没有再说话。
朱见文更慌了,忙道:“殿下,您饶属下这一回吧,属下的姐夫一定对殿下感激涕零。”
谢松庭缓缓点下头,旁边列席的各位将领,以为这事就完了。
这朱见文又成功逃过一劫,上面有人罩着就是好,作奸犯科也有人保。
他们正准备起身走,就听谢松庭又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小小一个荆州牧就想左右律法,以为大虞没有王法吗?!”
朱见深起了一半的腿,又跪下了,他两股颤颤,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什么。
也怪他不知道收敛,以为王爷不在雁门关,没人敢真的管他了。
可是,谁知道,又来了个谢松庭!
这个北陵世子是连和亲的女人都敢抢啊!
思至此,他猛的抬起头看谢松庭,“殿下,我的罪行,我自然认。但是,殿下您的呢?您公然抢亲,这又是违反了大虞哪条律法?!”
“朱见文,大胆?!”冯元木怒斥!
朱见文梗着脖子道:“我说的有错吗?!难道殿下没抢亲吗?!”
谢松庭扬眉轻笑,“你说的没错,本殿下确实劫亲了,不但劫亲,还和温将军成亲了!”
“至于本殿下违反了大虞哪条律法,自然有皇上定夺。”
他顿了顿,淡淡的道:“可是,皇上并没有治本殿下的罪,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松庭微微俯下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朱见文。
朱见文一触到谢松庭森冷的视线,就立时垂下头,手和腿都抖的不成样子,几乎要跪不住了。
谢松庭扫他一眼,冷笑一声,又看向在坐的众将领。
他的视线环视一周,缓缓道:“因为,本殿下击败了蛮夷,用实力告诉皇上,我们大虞有戍边浴血奋战的将领,不需要用女人和亲换取边关和平!”
“殿下说的是!”
一将领豁然起身,盯着地上的朱见文,“你的事能和殿下的相提并论吗?!你是强抢民女,殿下是救民女于水火之中,何况,那民女还是温将军!”
“就是,就是,温将军和世子殿下两情相悦,你算个什么东西,和他们比?!”
“就是!早该惩治他了,以为王爷不在,越来越无法无天,竟然敢强抢民女,铺子,我们雁门关的驻军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丢人的事。”
“是啊!是啊!”
众将领议论纷纷,谢松庭微微抬手,众人立时噤声。
“朱见文,强抢民女民产,数罪并罚,一条都不能少!”
谢松庭看向冯元木,“冯将军,你监刑!”
“是,殿下。”
朱见文一下瘫在地上,仰头看谢松庭,颤声道:“谢松庭,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