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119团的团长孙立国也赶来了,他和鲁明一样,都骑着马在自己的队伍巡查。遇到很深的大雪,他们下马徒步而行,甚至在雪地里爬。
堂堂的一团之长竟然落到爬的地步,想想好像不可思议,但是,带兵打仗,打的是人命,人命关天没办法。
听到这边枪响孙立国就跑了,好在这段路程可以骑马,所以,他很快就到了。问明情况,知道士兵盲目往前冲,甚至把枪背在身上走,气得他扬手就给刘连长两个响亮的打耳光,打得刘连长的脸立刻就通红的肿了起来。
孙团长还要打刘连长,被我拉开了,我对孙团长说:“现在马上研究咋办吧!他也不是故意的,上了战场就有伤亡。”
“他娘的,怎么不搜索前进?还背着枪唱着小曲,逛窑子来了?”孙团长仍然破口大骂,但是没有再伸手打刘连长。
这个时候,小型的山炮被运了上来。我一看,这家伙,马爬犁拉,人扛,马驮,终于把四门山炮运到了我们的面前。
炮兵用手测了测大致距离,然后组装山炮。这个活计对炮兵来说不是问题,他们很熟练地就组装完成,然后,炮兵看着孙团长。
孙团长大喊道:“装弹!”
随着孙团长的一声令下,炮兵把炮弹装进了炮膛。“放!”孙团长大声喊道。嘭,嘭,嘭,五门山炮同时开火。
再看前边的桦树崴子,无论是树木,还是冻土和积雪,都被炸得满天飞。我和孙团长在望远镜里看到了飞起的树枝,断树,还有人的胳膊腿。
同时,我们也看到有人从地堡里跑出来,钻进密林逃走。地堡也好;暗道也好,都是挖的一人左右深的深坑或者壕沟,然后上边堂上木头铺上带叶子的树枝,然后盖上泥土。所以,根本架不住山炮的轰炸。
我看到整个的桦树崴子已经被炸得稀巴烂了,我对孙团长说:“行了吧?”我的意思是不是该停下了,要知道一发山炮的炮弹要几十块大洋。这些钱能让好几家一年吃好穿好。
“不行,再打!”孙团长说道。
嘭、嘭、嘭,继续轰炸,打仗打的就是钱,这话真的不假,我今天才见识了真正的打仗。
平时,我们买子弹,买枪支和马匹就花很多的钱,但和今天的炮弹花销简直没法比。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掀起的冻土满天飞,已经看不到有树木被炸了,于是,我阻止孙团长说:“可别再打了,都是冻土了。”
“停!”孙团长喊道。
顿时炮声停止,孙团长继续喊道:“搜索前进!注意敌情!”一众士兵,在刘连长的指挥下,端着大枪,弯着腰朝桦树崴子进发。
这回也不唱小曲了,也不背着大枪了。我由衷地感叹,这人啊,不管是真不行啊!能把打仗当儿戏,拿生命开玩笑。
在炮轰桦树崴子的同时,我让管长龙带着人跟着夏家兄妹分散到各个战斗连队,就像刚才那样,侦察,炮击。这种方法非常有效,要是全靠我们一点一点的搜查,攻击,不但慢,伤亡也会很大。无论是当兵的还是警察,或者是老百姓,都是鲜活的生命,并且,死个人就毁了一个家庭,还要赔付很多钱,还不如多费一些炮弹了。
我和孙团长跟在队伍的后边,远远地我们看到有人举着白毛巾和大枪走出了地堡。
我们都知道,是出来投降的。没想到,刘连长举起匣枪砰砰一顿猛射,那些投降的胡子纷纷倒下,一命呜呼。
刘连长气急了,他生气的不是死了士兵,可能是被打耳光的疼痛还没有过劲儿,他把气都撒到投降的胡子身上了。
我和孙团长互相看看,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什么。当胡子害人,死也活该!
到了附近一看,可是太惨了。满地的狼藉,地堡暗道里的家伙什被炸得七零八落,死尸到处都是,我初步估算一下,光在这里就得打死百十来人。
如果,没有人做卧底接应,光凭步枪进攻,我估计拿下这里,至少也得死个二三百人。看来武器真的很重要!
看着被炸的低保暗道,孙团长说:“这是咋建的呢?也太厉害了!”我们在一处地堡里看到锅台,锅里边的土豆子炖白菜还热乎呢。
我仔细一看,土豆炖白菜里还有肉呢!我感到惊讶,胡子的伙食不错啊!这时,孙团长问道:“这烟从哪儿冒出去的呢?”
孙团长一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你烧火,总不能让烟在地堡里憋着吧?那不得把人呛死吗!
我们从地堡里走出来,来到锅台对着的地方查看,就是没有看到烟囱。“哎!怪了,这烟跑哪儿去了呢?”孙团长非常好奇。
刚才还看到烧的木头火,咋就没有烟囱呢。孙团长叫过来一个士兵,他对士兵说:“从这里挖挖!”
孙团长指的地方就是对着锅台的地方,士兵用刺刀挖土。这时,一名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把铁锹,他们沿着锅台方向挖了下去。
很浅,就挖到一个烟道,虽然不是很宽阔,但跑烟是很容易的。沿着这个地下烟道挖下去,不深,也容易挖。
一直挖到一个大树下,烟道进大树里去了。我们抬头看着大树,这个大树没有树头,齐刷地被削了头,但上边却冒出缕缕的青烟,远处根本看不到。
孙团长看着我说:“真他娘的有脑袋,烟跑到这里几乎就没啥了,从这棵大树再冒出去,外边根本看不到。”
我看着烟道说:“这个脑袋要是不当胡子,干点正事儿,是不是也能干得不错啊?”
“干正事儿就没这个脑子了,胡子来钱快,惊险刺激,才能发挥出才干!”孙团长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