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家都有后窗户,我担心鬼三儿从后窗户逃走。张万财过去了,我就不担心了,张万财枪法好,区区毛贼不在话下。
我示意二老花下马去敲门,他下马的同时,我们也都纷纷下马,我拔出匣枪,对准马架子。
其他警察看到了也都端起大枪,对准房门和窗户。二老花一拉门,没有拉动,门是在里边插着的。
二老花用脚踢门,边踢边喊:“鬼三儿,开门!我是二老花。”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想可能是屋里的鬼三儿发现我们来了。
窗户纸有一条很窄的缝隙都能看到外边的一切。二老花继续踢门,屋里仍然没有动静。
就这么个破马架子,我分分钟就能踏平的,但现在不知道丢的那个孩子在没在屋,如果真是鬼三儿偷的,我轻举妄动,可能伤到孩子。就是鬼三儿也有可能拿孩子当人质。
突然,我看到一个人影跳进了院子,瞬间就跑到门前,他飞起一脚踢向房门,房门也不是太结实,被他一脚踢得粉碎。
“冲上去!”看到那个骑马的大汉踢碎了房门,我立即挥舞匣枪喊道。
我们都跳进院子,随着那个大汉冲进屋去。屋里很暗,开始我们啥都看不清楚,我们都倚靠在墙角,端着匣枪或者大枪对准屋里,我们都担心被袭击。
我使劲眨了眨眼,才看清楚屋里的一切。这个低矮的马架子,人进来刚能直起腰。
里外屋没有间壁墙,小锅台连着炕,中间是一个二尺多高的小矮墙隔着。这时,我看到墙角蜷缩着一个人。
我们都看到他了,便都走到他的面前。踢门的大汉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把他拎了起来吼道:“孩子呢?”
鬼三儿吓得魂不附体,他哆哆嗦嗦地回答说:“啥孩子?我,我,我不知道啊!”
那个大汉飞起一脚踢在了鬼三儿的前胸,鬼三儿当时就大口地吐血。我担心鬼三儿被踢死,如果被踢死,不但找不到孩子,我想进攻大青山的希望也就泡汤了。
我立即拉住大汉说:“不能踢了,你踢死他,去哪儿找孩子?”大汉气得呼哧呼哧地喘着。
这时,那个女子闯了进来,她拉住鬼三儿的衣领不停地喊道:“孩子呢?孩子哪儿去了?”
鬼三儿满嘴是血,呼噜呼噜地也说不出话,我拦住那个女子说:“先别急,你越急他越说不出来,等等,等他的气儿喘匀呼了就好了。”
此时的那个大汉也冷静下来了,他知道,越逼这个混蛋越问不出来。我环视一下屋里对大家说:“搜!”
小屋不大,就那么几处该找的地方,柴火堆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墙角的一个破柜子,被人踢倒,把里边的破东烂西都倒了出来,没有见到孩子。
我推开屋后的小破窗户,呼的一下冷风刮了进来,呛得我打了个冷颤。我看到张万财还站在房后,拎着匣枪四下张望,他发现窗户开了,便看向我。
我问他说:“看到啥了没有?”张万财用匣枪往屋后白茫茫的田野一指说:“就是一片白,啥也没有。”
这时,看到屋后有一个柴火垛,我便喊道:“柴火垛!”听我这么一喊,大家都往外跑。我对韩冬说:“看住他!”韩冬和两个警察看着鬼三儿,我们都跑出门,往屋后的柴火垛跑去。
狗脑袋大的柴火垛,被大家三下五除二地扒开了,啥也没有,别说孩子了,就是一个耗子都没有,这鬼三儿得穷啥样了。
“孩子不是他偷的吧?”我回头问二老花。
没等二老花回答我的话,那个女子说:“不,是他偷的,一定是他偷的,我闻到孩子的味儿了。”
我听了心里想笑,孩子的味你还能闻出来。
突然,她大喊道:“土豆窖,对,在土豆窖里!”
这时,我们大家都往屋后的平地看去,北黑省这里的屯子,一般都把土豆窖挖在自己的房后,由于土豆窖要棚盖儿,所以,都高出地面。并且,通往土豆窖都有条小路。
可是,我们一看鬼三儿家的屋后根本没有土豆窖。
“屋里,屋里的土豆窖。”女子喊道。
“进屋!”我大声喊道。大家急忙又返回屋里,鬼三儿仍然蜷缩在屋角,我对他喊道:“孩子呢?”
“我,我,我真的没偷。”鬼三儿可怜巴巴地辩解道。
这时,大家都在屋地找窖门儿,可是,屋顶根本就没有窖门,没有窖门就是没有土豆窖。
这时,我发现在炕沿的下边有块木板,屋里本来就黑,再加上是在炕沿下边,所以就没有人看到土豆窖的窖盖儿。
那个大汉不由分说,就掀起了盖子,然后,有人找来油灯点着,大汉慢慢地试探着进了土豆窖。
很快,他就在里边喊道:“没有啊!”听了他的话,众人的欣喜立刻荡然无存。大汉从土豆窖里出来,又走向鬼三儿,他用枪口指着鬼三儿说:“孩子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没偷孩子。”鬼三儿喊道。
看到他委屈的样子,我感到他可能真的没偷。可是,那个女人上前踢打鬼三儿,边踢打边喊道:“就是你偷的,就是你偷的。”我想,可能是这个女子想孩子想疯了。
就在大家围着鬼三儿质问的时候,我看着小炕泛起嘀咕。这种火炕是用土坯搭成的,每年都要重新安装炕面子坯,这才能保持炕面子的平整,重要的是好烧,热乎。
鬼三儿这个熊样,好像不能一年一扒,所以,炕面子是不平的,坑坑洼洼是正常的,但在窗户台下却有一大块,呈长方形确是流平流平的。
我想这是咋回事呢,正在我琢磨的时候,那个大汉对我说:“唐局长,我是辛屯的辛龙。”接着他指着身边的人说:“这是我的弟弟辛虎,你今天能帮助我找我儿子,虽然没有找到,我也感谢你。你该忙啥就忙啥吧!我们自己找。”
“辛老弟不必客气,我是警察,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是我的职责。”客气完了,我还是盯着炕上那块儿流平的地方看。
精明的辛龙看到了,他问我说:“这炕有啥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