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冷笑道:“庞公放心!鹿门山那边,某早已密令一支人马,三日后子时同时动手。务必拿下司马徽老儿,鸡犬不留!至于徐庶、司马懿……”
他看向蒯良,阴狠地说道:“子柔,这两人踪迹,还需你麾下眼线紧密监视。一旦州牧府火起,立刻格杀勿论!”
蒯良补充道:“德珪兄,务必牢记掌控城防。此乃至关紧要之大事!襄阳四门,尤其是北门、水门,必须牢牢掌控在我等亲信手中。”
“三日内,要以换防、加强守备为名,将刘备安插的人手逐步调离,换上我等心腹之人。事成之前,绝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庞德公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既然如此,便依此计而行。德珪主攻州牧府,控制城门。子柔率其余家族制造混乱,围剿刘备余党。”
“老夫虽不擅兵事,但可坐镇居中,协调各方。并以吾庞家之名,稳住城内各大世家之心。咱们要让他们知晓,荆襄终究是荆襄人的荆襄!”
蔡瑁目光扫过二人,狠声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子时火起为号,共举大事!”
三人再次核对细节后,蒯良与庞德公方才悄然离去。
蔡瑁独坐房中,望着眼前跳跃的烛火,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笑意。
十二月的襄阳城,朔风凛冽。
寒风卷起枯叶在城中街巷四下翻飞,沙沙作响。
这一夜尤为寒冷,乌云低垂,星月无光。
整个城池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唯有更夫梆子声在空旷街巷间回荡。
蔡瑁身披精铁铠甲,率领三千蔡家私兵,沿着熟悉的街道向州牧府悄然推进。
士兵脚步声被刻意放轻,但金属摩擦与压抑呼吸声仍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
蔡瑁紧握剑柄的手心尽是汗渍,眼中闪烁着狂热与不安交织的光芒。
子时将至,州牧府朱漆大门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蔡瑁抬手示意部队停下,深吸一口冰冷空气,正准备发出进攻信号。
突然,两侧街巷无数火把齐燃,将漆黑的夜色照得如同白昼。
只见刘备身披玄甲,手持双股剑,巍然立于州牧府台阶之上。
周围数百亲卫将他簇拥在中央,熊熊火光映在他那充满杀机的脸上。
平日那副仁爱可亲的面孔荡然无存,此刻看起来竟然是那样的阴森可怖。
“蔡德珪!”刘备声音冰冷,怒斥道:“吾向来待你如腹心,今何故反耶?”
蔡瑁见刘备早有准备,不由得大惊失色。
自己行事如此隐秘,刘备如何得知消息的?
他强装镇定,手按剑柄喝道:“刘备,你不过织席贩履之辈,也配做这荆州之主?”
话音未落,他猛然拔出佩剑,向前一挥,嘶吼道:“杀!”
然而叛军攻势尚未展开,变故已生。
就在这个时候,从四周巷陌中传来了一阵阵喊杀声。
只见廖化、周仓两将威风凛凛,各率一支精兵从中杀了出来。
廖化一马当先,杀入叛军人群中,勇不可挡。
手中长刀不停横扫,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与此同时,刘辟、龚都从侧翼杀入,叛军阵型瞬间大乱。
周仓则率兵切断叛军退路,铁塔般身躯在战场上格外显眼。
蔡瑁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精心策划的突袭,竟早已落入了他人算计中。
“不可能!尔等如何……”
蔡瑁话音未落,一支冷箭擦其面颊飞过,将身后的旗手射倒在地。
襄阳城头,文聘持枪而立,面色冷峻。
他身边魏延手持长刀,嘴角带一丝冷酷的笑意:“文将军,接下来,该让蔡德珪见识真正的荆州勇士了。”
就在城内激战正酣时,襄阳城外同样杀声震天。
蔡中、蔡和与张允率领的水军刚接近刘备大营,就遭迎头痛击。
文聘、霍峻率领的荆州军从芦苇荡中杀出,火箭如雨点般射向叛军战船。
“中计了!快撤!”蔡和惊慌失措喊道。
但为时已晚,魏延亲率一队精锐乘船杀到,手持长刀直取蔡中。
“蔡中狗贼,受死!”魏延怒吼一声,刀光闪过,蔡中人头应声落地。
张允见状欲逃,被文聘从后一箭射穿胸膛。
蔡和跪地求饶,但魏延恨其无数次欺凌自己,怎么可能会饶了他!
他毫不留情,手起刀落,蔡中兄弟与张允尽数伏诛。
城内战事渐息,蔡瑁三千私兵只剩下了他与数名亲卫。
被逼到了州牧府门前一角,四周全部都是层层围上来的刘备军士。
蔡瑁突然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望向街道尽头。
只见魏延大步走来,手中提着三颗血淋淋的人头。
他浑身浴血,一袭战袍已被染成暗红,每走一步都要在青石板上留下血印。
“蔡德珪!”魏延高声喝道,“你且看看这是谁?”
他将手中三颗人头奋力掷出,几个滚落间便到了蔡瑁脚边。
火光之中,蔡中、蔡和与张允三张惊恐扭曲的面容清晰可见。
蔡瑁如遭雷击,手中长剑“咣当”一声掉落地上。
他跪倒在地,颤抖着捧起两个弟弟的头颅,仰头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哀嚎。
刘备在徐庶、司马懿护卫下走上前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已经崩溃的蔡瑁,轻叹道:“何至于此……”
司马懿轻摇羽扇,淡淡说道:“利欲熏心,自取灭亡罢了。”
蒯良得到蔡瑁全军覆没的消息后,惊恐之余便携家眷仓皇南逃。
一行人狼狈逃窜了三十里,忽见一白衣少年骑着一匹白马立于道中。
少年面容清俊,唇角含笑,身后大队人马旌旗迎风飘扬。
“蒯公想去江陵吗?”司马懿语气温和,如同与故人叙旧一样,“恐怕行不通了。”
蒯良勃然大怒,拔剑直指司马懿,大声呵斥道:“司马仲达,你司马家狼子野心,意图祸乱荆州!真是该死!”
话音未落,司马懿轻轻一挥手。
身后乱箭齐发,一蓬乌云朝蒯良等人笼罩而去。
蒯良身中数箭,轰然倒地,鲜血浸透了身下的野草。
司马懿缓步上前,靴底踩在沾血落叶上沙沙作响。
他俯视着一地的死尸,神色淡漠地吩咐道:“来人,将其枭首。嗯……首级送往江陵,赠予蒯越。”
翌日清晨,庞德公府邸内,庞德公面容苍白如纸。
蔡瑁、蒯良兵败身死的消息,瞬间让他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冰寒。
他手中茶盏“啪”地一声跌落在地,碎瓷混着冷茶溅湿了袍角,往日的超然风范荡然无存。
所幸侄儿庞统游学在外,逃过了一劫,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吧!
“家主,家主!”家仆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唤将他遽然惊醒,“刘州牧……刘州牧亲自到访,已经到府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