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开阳城,暮色如血,残阳将城墙染成一片暗红。
秋风呼啸,卷起尘土,猎猎作响的泰山军旗帜在风中翻飞。
郡守府内。
臧霸端坐主位,眉头紧锁,指节一下下敲击着檀木桌案。
那清脆的“笃、笃”声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如同战鼓敲在众人的心头。
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孙康等人分列两旁,个个神色肃然,无人敢轻启唇齿。
终于,孙观打破了沉默,无比凝重地说道:“臧帅,开阳城外五万安东精锐虎视眈眈,斥候又传来急报——西北费县方向,太史慈率三万青州军已逼近城下。我军不过两万余人,粮草仅能支撑半月……我们……该如何是好?”
臧霸沉默良久,目光沉沉地落在桌案上。
良久,他缓缓开口道:“兖州一战,袁绍兵败身死,兖州、冀州更是尽归刘昆。哎,如今连我琅琊也难保……可某臧霸,岂能轻易低头?”
“臧帅!”昌豨双目赤红,怒吼道:“刘昆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陈留破落的汉室宗亲,靠阴谋诡计上位的暴发户!某昌豨宁死不降,绝不向此等小人屈膝!”
“昌将军!”尹礼皱眉劝道,“如今刘昆大势已成,数万朝廷大军兵临城下,岂是逞一时意气的时候?”
“哼!”昌豨冷哼一声,重重坐下,胸膛起伏,怒意未消。
就在此时,门外亲卫高声禀报:“报——!臧帅,城外有人自称青州牧管亥,请求与您当面叙话!”
厅内众人皆是一怔,目光齐刷刷投向臧霸。
臧霸眸光一闪,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管亥?他倒是胆大包天嘛!”
他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既然他敢来,某便见他一面。”
城下,青石铺就的官道上。
管亥骑着一匹雄健的乌骓马,缓步而行。
身后,高顺亲率安东都护府数万大军列阵以待。
旌旗猎猎,杀气如虹,宛如一道铁壁横亘于天地之间。
然而,管亥却似浑然不觉。
他神情淡然,目光平和,仿佛只是赴一场旧友之约。
城墙上,臧霸负手而立,冷峻的目光如刀锋般扫向那孤身而来的身影。
“宣高!”管亥仰头朗声,声音洪亮如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哼。”臧霸冷哼一声,语气却是无比的冷淡,“管孟明,你如今贵为朝廷青州牧,位高权重,为何孤身前来?莫非是来劝降的?”
管亥仰天大笑,豪气干云:“哈哈,宣高,果然瞒不过你!管某此来,正是为了劝降而来!”
“哈哈!”臧霸也是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讥讽,“孟明兄既敢来,可敢单骑入城?”
管亥傲然一笑,目光如炬:“管某顶天立地,有何不敢?”
片刻后,伴随着“吱呀”一声,开阳城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
管亥夹紧马腹,从容不迫地策马而入。
城门洞内,士兵们手握长矛,刀出半鞘,个个神情紧绷,目光死死盯着那缓缓逼近的身影,随时准备扑杀。
然而,当管亥的目光扫过他们时,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面孔竟不由自主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威压所摄。
他微微一笑,神情自若,继续策马前行。
待他行至郡守府前,眼前的景象却令他眉头微挑。
只见府门两侧,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泰山贼兵。
他们面目狰狞,手持长矛,枪尖斜指地面,在夕阳下泛着森冷寒光。
更有十余名身披重甲的魁梧大汉分立左右,手握大刀,如狼似虎,杀气腾腾。
这是臧霸精心布置的“下马威”——要让这孤身入城的青州牧,一进门便心生畏惧。
然而,管亥只是淡淡一瞥,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递给一名引路的贼兵,随即大步向前。
每一步落下,地面仿佛都微微震颤。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士兵,竟在逼近之际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手中的长矛开始微微发抖,有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这……这是何等气势?”一名强壮的泰山贼兵心中惊骇,冷汗涔涔而下。
“炼脏境?不……起码是后期!这绝对是比主公更强的炼脏境巅峰高手!”一名老兵瞳孔骤缩,从管亥身上感受到那股如渊似海的武道气息,心中骇然。
管亥踏入府门,目光如电,扫过两侧的泰山贼兵。
那些原本还想强撑威严的汉子,竟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哼!”管亥低声冷哼,一股无形气浪轰然爆发!
刹那间,狂风骤起,气势如潮水般席卷而出!
最前方的几名士兵顿觉胸口一闷,如遭重锤,接连后退数步。
有人甚至跌坐在地,脸色惨白!
“这……怎么可能!”臧霸的亲卫统领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他深知,这些士兵皆是精挑细选的死士,寻常武将根本无法震慑。
可眼前这位青州牧,竟仅凭气势便让他们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大厅内的臧霸也猛然起身,眉头紧锁。
“嗯?”他霍然站起,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孙康等人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机,无不色变,齐齐望向大堂外。
这股威压,绝非寻常武夫所能散发!
“报!”一名亲卫疾步冲入,“管州牧已至府外!”
臧霸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袍,带着众人快步走出大堂。
庭院中,一幕令他瞳孔骤缩的景象映入眼帘——
管亥负手而立,立于府门中央,如松如岳。
而原本气势汹汹、意图震慑他的泰山贼兵们,此刻却一个个低着头,神情惶恐。
甚至有人双腿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更令臧霸震惊的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十余名亲卫,此刻竟也面色凝重,退立一旁,眼中满是忌惮与敬畏。
“这……”臧霸心头一震。
他清楚这些亲卫的实力,寻常猛将根本无法让他们如此失态。
可眼前这人,竟仅凭一身气势,便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就在此时,管亥缓缓抬头,目光如炬,直视臧霸。
“臧帅。”他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如水,“久仰大名。”
臧霸强压心绪,勉强笑道:“管牧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管亥相接时,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竟让他心头一沉,呼吸微滞。
管亥的气势,竟丝毫不弱于他!
甚至……更强!炼脏境后期!!
臧霸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侧身让道:“管州牧,请。”
管亥微微颔首,缓步走入大厅。
所过之处,那些原本还想摆出威风的贼兵们,竟一个个低头垂首,连抬眼都不敢。
厅内落座后,管亥环视众人,嘴角微扬:“臧帅摆出这等阵仗,可是要给管某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