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认真的询问温楚池,“温侍卫,你头部可有什么不适?”
说着,他还上手去细细碰触。
咦,没有伤口,也没有鼓包啊?
温楚池到底是才思敏捷,很快就理清了事情真相。
想到双胞胎弟弟,对自己致命的一刀,还有那狠辣的目光,决绝的眼神,温楚池狠狠闭了闭眼。
他双手攥成拳,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他们兄弟终究反目,刀兵相见。
温楚池是个果决的性子。
下定决心后,他便当机立断,沉声问道∶
“张太医,太子可是在外面?”
“是的,太子忧心温侍卫,一直在外面等消息。”
“那烦劳张太医,可否替我传句话,我想见太子,有重要的事要与太子说。”
“自然可以,温侍卫稍等。”
张太医快步走出卧房。
太子正坐在隔间,与温楚白在说话,听到张太医的话,立刻起身。
温楚白心惊胆战,试图阻止。
“太子殿下,不如让臣先进去看看。
毕竟楚白他现在形象不佳,身体到处都是血污和伤痕,恐冒犯了太子殿下。”
闻言,太子面色不愉。
“温侯爷这话说的不对,温侍卫是为孤受伤的,孤去探望一下也是应当应份的。”
说罢,他便拂袖,大步离开。
温楚白跌坐在凳子上,只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慌乱无助。
要东窗事发了,该怎么办?是逃还是束手待毙?
林夕月冷冷看着他。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温楚白缓缓转过头,四目相对间,就是一愣。
林夕月嗤笑一声,低下头去。
卧室内,太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震惊的问道,“你说什么?你才是温楚池,门外那个是温楚白?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太子已隐隐有些相信。
这两日,他与温侯爷的相处,总感觉有些怪异。
温侯爷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性格也有些变化。
温侯爷解释说,他是太过思念弟弟,休息不好所致。
这个说法倒也解释的通,但细究起来,还是未免太过牵强。
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如此残酷。
想到自己宫中那几个弟弟,不也同样虎视眈眈?
他们恐怕也正想着,如何对自己取而代之。
思及此,太子不由勃然大怒。
他又询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答案,旁人无法得知的。
温楚池均是对答如流。
太子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丝威严和安抚。
“安心养伤吧,其他的,都交给孤!”
“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推门离开。
温楚白正在门口徘徊,神色惶恐。
看到太子出来,他忙躬身行礼,“太子,不知舍弟现下如何了?”
太子默默的观察着他,只见他额头冒着冷汗,眼神闪躲,仔细看,身姿都有些不稳。
太子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神态自若。
他若无其事的问道,“温侯爷,那日与你所说之事,考虑的如何了?”
闻言,温楚白脑中,开始极速转动,想着前段日子,哥哥有没有说过太子的事。
好像没有。
温楚白身体僵硬,声音有些发虚,却还是强撑着回道∶
“回太子殿下,臣都听太子的。”
太子未发一言,却气势大开,冷冷的注视着他。
在未来储君的威慑下,温楚白只觉双股颤颤,腿脚发软,后背发凉。
不知过去多久,太子才缓缓开口。
“温楚白,你好的很,居然敢欺君罔上,谋害当朝侯爷,残害手足,霸占长嫂!”
温楚白终是腿一软,瘫倒在地。
太子一挥手。
“来人,押下去!”
林夕月大步上前,行礼后急急说道∶
“太子殿下,臣女有话要说。”
对于这位被丈夫炮灰,无故成为寡妇的女子,太子忍不住心生同情。
再加上,是她的坚持不懈,这才最终找到了温楚池,因此,太子态度极为温和。
他温声说道,“林夫人,有话请讲!”
林夕月抬眸。
她眼里泛起雾气,却隐忍着,并未流泪,只是颤声说道∶
“太子殿下,臣女有两个请求。
一,与温楚白和离。
温楚白未死,却眼睁睁的看着臣女伤心欲绝,他不仁不义,臣女羞与他为妻。
二,臣女想亲自动手,给温楚白一顿教训。
丈夫假死,与长嫂私通,此奇耻大辱,臣女若不能亲自出手报仇,这辈子心难安。
望太子殿下成全!”
太子叹息了一声,“留下一条命,孤还要审问他,其他的,孤都准了。”
他随后转身,离开了秋水院,只在院外远远看着。
“谢太子殿下成全!”
温楚白不可置信的抬眸,悲痛的喊道,“夫人,你……”
林夕月听而未闻,只是感激的,向着太子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而后她起身,快速回房写下一份和离书。
林夕月走到温楚白面前,将笔递给他,冷声说道,“签字,快点。”
太子在远处看着,温楚白不敢不签,只能憋憋屈屈的签字。
林夕月收起和离书,递给一旁的翠莲,随即转头,冲着温楚白弯唇一笑。
她面上虽带着微笑,眼底深处,却满是仇恨,可嘴角却噙着一丝戏谑,整个人诡异又可怕,再没了往日的温婉贤淑。
温楚白忍不住有些畏惧,不停的后退。
“娘子,夫人,夕月,你听我说,我是迫不得已,我有苦衷的,真的,我心里是有你的……唔!”
林夕月冲上去,对着那张虚伪至极的脸,就是一拳。
不等温楚白反应过来,她就再次冲上去,抬腿,对着他第三条腿,就是一脚。
“啊!”这声痛呼,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远处的太子殿下,和卧室内的温楚池,不约而同,均是下身一紧,妈呀,怎么感觉凉凉的?
“夕月,你,好狠的心!”温楚白痛的面容扭曲,声音都变调了。
顾不上面子,他颤抖着,用手伸到下面去触摸,他的二弟到底还在吗?
还好还好,二弟还在。
“娘子,为夫错了,再也不敢了,娘子别打了,啊!”
又是一脚,只是这次,鸡蛋直接碎了。
温楚白昏厥了过去。
太子浑身一抖,妈呀,这女人真是太狠了,太狠了!
他夹紧双腿,保护着自己的兄弟,赶忙出声阻止。
“行了,别打了,再打人就没了。”
林夕月盈盈一笑,行了一个完美的万福礼。
“多谢殿下成全,殿下放心。臣女不会让殿下为难的,脚下力气收着呢!”
看着地上已昏厥过去,却还死死护着兄弟的温楚白,太子忍不住嘴角抽搐。
收着呢?
收着都这样,要是不收,又是哪样?
温楚白那么想换身份,该不会,就是被发妻给打怕了吧?
想到这里,太子忍不住有些同情起他来。
收回思绪,太子大手一挥,一名侍卫上前,将温楚白扛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碰到了碎蛋,温楚白即使昏迷中,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呻吟出声。
院中所有男人,全都不敢看林夕月,都随着太子匆匆离去。
悍妇!真是悍妇!太凶残了。
林夕月拍了拍手,又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刚要转身,就感觉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