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护卫和镖师们,也疾步上前,帮着清理蔓藤。
渐渐的,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不由神情一振,更是加快了手中动作,洞口终于被完整的暴露了出来。
林夕月顾不得许多,提着裙摆就要往里冲,却被护卫长拦住。
“小姐,此处地势不明,还是让属下先进去吧!”
这次林夕月没再坚持。
护卫长手中举着火把,光亮照进幽暗的洞穴,众人终于可以看清洞内场景。
只见山洞幽深,地面满是泥泞和腐烂的树枝树叶,还有一些动物尸体。
众人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发现一个昏迷中的人。
那人头发蓬乱,浑身沾满鲜血和泥土,已然看不清衣服的本来颜色,但林夕月还是一眼认出,此人赫然就是温楚池。
“楚白!”
林夕月跌跌撞撞,踉跄着扑了过去,跪倒在那个血人身边。
昔日,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安远候侯爷,此时却昏迷不醒,面色惨白,嘴唇开裂,无一丝血色。
他身上的衣服,有着多处破裂,全是干涸的血渍。
身体有几处刀伤和箭伤,右腿还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摔断了。
林夕月用颤抖的手,放在男人的脖颈处,终于感受到了微弱的脉搏。
她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随即,林夕月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药瓶里倒出一颗丹药。
看着那熟悉的药瓶,翠莲忍不住心生敬佩。
小姐就是小姐,想的全面,未雨绸缪。
看,小姐出门时,都把止血药准备好了。
系统看的叹为观止。
“宿主,你好演技呀。
将一位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到丈夫,失而复得的妻子,演的刻骨入髓,出神入化。”
林夕月动作一顿,即将出口的哽咽声,也噎了回去。
“滚,闭嘴!别打断我的情绪。”
“好的好的,您继续!”
林夕月演不下去了。
她掏出绢帕,在眼角随意擦了两下,就匆忙吩咐道:
“护卫长,夫君已经找到,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护卫长刚才已派人,去寻其他人回来,此时听到林夕月的话,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小姐放心,剩下的都交给属下好了。”
人多力量大,众人动作极快。
一批人迅速制作简易担架,剩余的,则在为温楚池固定断腿,简单包扎伤口。
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将温楚池安全带出崖底。
秋水院内,药香弥漫。
丫鬟们进进出出,很是忙碌,但众人眼中都带着喜色。
她们二爷没死,她们二爷终于被寻了回来。
锦瑟院。
“你说什么?二爷被抬了回来?二爷没死?”
沈晚清面色巨变,怎么会?
温楚白这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杀个人都不会!真是愚不可及!
看到沈晚清面上的不可置信和愤怒,丫鬟不由一愣,也收敛起笑意,小心翼翼答道:
“回夫人,秋水院那边,确实传来消息,二爷回来了,只是身受重伤,现在府医正在为二爷医治。
听说太子那边,已经得到消息,派了太医过来,应该一会儿就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不见。
妈呀,夫人的面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她不想二爷活着?
再联想到今日,夫人与侯爷的白日宣淫,似乎更像是在庆祝什么。
天啊,真是细思极恐。
高门大户果然藏污纳垢,大家都在戴着面具生活。
“再去仔细打听,退下吧!”沈晚清冷声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丫鬟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沈晚清在屋里不停转圈圈,急的想破口大骂。
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温楚白居然不在府中,那她该与谁商量?
万一温楚池醒了,说出真相,她又要如何?
最终,沈晚清一咬牙。
怕什么,她只是没认出丈夫而已,谁让他们是双胞胎的?
这么想着,沈晚清面上的惶恐消去好多,但到底还是烦躁不安。
秋水院。
府医正在为温楚池清理伤口。
温楚池身上伤口很多,刀伤,箭伤,还有摩擦伤,摔伤。
最严重的,是胸口处的刀伤,好在距离心脉处,还有些距离,这才并未伤及性命。
有几处伤口甚至已经化脓,需要放出淤血,用烈酒清洗,甚至还要剜去腐肉。
剜腐肉时,即便是在昏迷中,温楚池也痛的浑身颤抖。
之前,林夕月为温楚池服下的止血药丸,其实已被她换成,吊命及蕴养心脉的丹药。
因此,林夕月并不担心人会嘎掉,只是面上,她还是显得十分担忧,在门外坐立不安,眼神不时看向卧室。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太子亲自来了。
太子步履匆匆,身后还跟着几名太医和温楚白。
秋水院的人,在林夕月的带领下,立刻向太子恭敬行礼。
“臣妇(奴婢,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显然极为担忧屋内病人,只虚虚扶起林夕月,便急切的询问∶
“夫人快快免礼,不知温侍卫如何了?伤势可严重?
孤带了太医过来,让他们为温侍卫诊治一下,夫人意下如何?”
林夕月抬眼,面露欣喜,眸中带着感动,忙说道∶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妇感激不尽,那就有劳几位太医了。”
太子一挥手,三位太医就进入房内,随后又关上房门。
林夕月饶有兴趣,用余光打量着温楚白。
只见他正紧紧注视着房门,面上焦急担忧,目光看似关切,实际眼底深处,却弥漫着恐惧。
呵呵,他在怕!
温楚白的确在怕,怕兄长清醒过来后,会指认自己。
当时,他与兄长负责引来刺客。
危机时刻,兄长一直挡在他身前,即便身中数箭,却依旧死死护着自己。
那时,他心中不是不感动的。
他犹豫过的,但对权利和沈晚清的渴望,终是战胜了良心和亲情。
在兄长手起刀落,砍死最后一名刺客时,他,他偷袭了兄长。
他永远记得,那时,兄长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兄长倒下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了悬崖……
门外,温楚白心急如焚,恐惧焦急,屋内,太医们正在处理伤口。
府医厚着脸皮没走,如饥似渴,认真观摩学习,太医们的手法。
昏睡中的温楚池,只觉浑身疼痛,似是有人在为他处理伤口。
他吃力的睁开眼睛。
那双眼初时混沌,慢慢的开始清明起来,有了神采。
“李太医,张太医,王太医,谢谢你们。”
听到声音,三名太医猛的抬起头。
“温侍卫,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温侍卫?”温楚池不解的重复。
见他眼神迷茫,两名太医有些焦急,看着张太医问道:
“张太医,温侍卫这是怎么了?难道头部受了重伤?”
张太医也面色郑重起来。
他对李太医说道,“李太医,你继续为温侍卫处理断腿吧,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