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客厅时，门铃响了。
凌妤绾正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颤，深褐色的液体在杯沿晃出危险的弧度。
透过猫眼，她看到檀健次站在门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她深吸一口气，挂上最自然的微笑拉开门：“这么早？”
檀健次的目光像x光般扫过她全身。她今天穿了高领毛衣，恰好遮住昨晚手腕的咬痕，妆容精致得看不出半分病容，连指尖都涂了温柔的裸粉色。
“不请我进去？”他的声音比晨雾还冷。
凌妤绾指尖微微收紧，咖啡杯的温度透过陶瓷传递到掌心，却驱不散她骨子里的寒意。
她侧身让开，语气轻松：“进来吧，正好煮了咖啡。”
檀健次迈步进门，视线扫过客厅——茶几上放着几本医学期刊，沙发旁的地上散落着几张止痛药的说明书。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她身上，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昨晚没睡好？”
“还行。”她轻描淡写地回应，转身走向厨房，“要加糖吗？”
“不用。”他站在原地没动，眼神锐利，“我不喝。”
凌妤绾的背影僵了一瞬。
她忘了。
檀健次从来不喝冲的咖啡，他嫌苦。
她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颤，却还是强撑着笑了一下：“抱歉，我忘了。”
“你忘了的事情，好像不止这一件。”他声音冷冽，一步步逼近她，“凌妤绾，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凌妤绾放下杯子，转身面对他，脸上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檀健次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她的毒再拖下去，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是医生的声音。
凌妤绾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跟踪我？”她的声音发抖，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我需要跟踪你才能知道你在骗我？”檀健次眼底的怒意终于爆发，“凌妤绾，你是不是觉得我蠢到连你毒发都看不出来？！”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却还是固执地别开脸：“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不需要我管？”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现在你告诉我，你的事与我无关？！”
凌妤绾被他逼得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橱柜。
她抬眼看他，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檀健次，放手。”
“不放。”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与你无关！”
他愣住了，一动不动。
明明昨天，他们还在游乐园里说永远。
凌妤绾趁他愣神的瞬间，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凌妤绾！”他猛地回神，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你去哪儿？！”
“放手。”她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放！”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休想就这样推开我！”
凌妤绾终于转过身，眼底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滚落下来：“滚啊！”
檀健次的手一点点松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凌妤绾转身离开，门关上的瞬间，他颓然跪倒在地，拳头狠狠砸向地板——
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却远不及心里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