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心中掠过一丝疑虑,境界突破真有这么容易吗?
萧烬从九阶突破至十阶,历经将近一年艰险,几次险些丧命。
可珈澜不过一日未见,竟从八阶巅峰连破数阶,直达十阶之上的王者境界!这天赋已不止是震撼,简直堪称恐怖!
沈棠自然是很高兴的,却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惜狗系统还没有从沉睡中苏醒,她无法进一步探查。
“嗯?又在胡思乱想什么?”珈澜好笑地看着小雌性忧心忡忡的模样,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捏她白嫩的脸颊。
他望向远方微皱眉头,语气带着担忧,“不知这里还藏着多少黑衣人,战斗留下的血腥气很快会引来更多变异种,我们该走了。”
沈棠望着这片浑浊发黑、血腥弥漫的海域,远处隐约传来兽群的低吼,她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抱紧男人劲瘦的腰身,重重点头,“嗯,我们走吧!”
珈澜看着怀中紧贴自己的小雌性,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微笑。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后腰,雄健鱼尾划出优美而迅猛的弧度,以最快速度驶离污染海域。
不料在返回皇宫的半途,竟遇见了大祭司。
向来温雅从容的大祭司脸上罕见地带着一丝慌乱。
见到两人平安归来,他眼中闪过惊讶,却也明显松了口气。
显然他是专程来找他们的。
“孩子们,没事吧?”琉纳斯关切地问道。
沈棠在长辈面前有些不自在的从珈澜怀中挣脱,脸颊微红地摇头,“我们……也算平安回来了,对了大祭司,皇宫那边情况如何?”
琉纳斯微笑道,“不必担心,我已成功救回陛下本想请陛下去神殿暂住,但她恢复后执意要尽快整顿军队,清剿叛军……”
他轻叹一声,懊恼道,“我也没想到祭司神殿会被攻破,这些日子污染力量越来越强,连我的力量也快要压制不住了。”
沈棠想起遗忘海的现状,心情格外沉重。
连大祭司都难以压制日渐壮大的污染力量,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海族被污染地彻底吞噬,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这个时间会比陆地更快。
琉纳斯察觉到两人的低落,温声安抚,“乖孩子们,守护海域是祭司神殿的职责,不该由你们这些后辈担忧。”
若有一日污染真的无法遏制,他至少还有最后的底牌——
献祭自身。
当然,他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他人。
琉纳斯见两人衣衫破损,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即便伤口已愈合,也能想象先前伤势有多重。
他皱起眉头,温柔嗓音带着一丝冷肃与斥责,“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本该在神殿等我回来,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沈棠咽了咽口水,认错态度很积极,“抱歉大祭司,是我的错!是我当时太心急,被有心人欺骗,被抓到遗忘海,这才连累了珈澜。”
“你们还深入了遗忘海?”琉纳斯眉头皱得更深,转向一旁沉默的珈澜,深邃威严的金眸泛起涟漪,眸光微敛,“你独自去的?”
“……嗯。”
珈澜微微别过脸,避开大祭司审视的目光。
他温柔地搂紧怀中雌性,低头看她时,清隽眉眼间满是柔情,“我知道父亲担心我的安危,但我不后悔时间紧迫,如果我当时不去救棠棠,她就会被带走了。”
沈棠虽不赞同珈澜的冒失行为,却不忍他受责,忙为自家兽夫开脱,“那些黑衣人将我抓进遗忘海,若不是珈澜相救,我恐怕再也见不到您了,好在我们都平安归来,大祭司就别责怪他了。”
“……你们夫妻倒是琴瑟和鸣。”
大祭司望着他们,微微恍惚,随即露出欣慰又无奈的笑容,“罢了,这次也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你这孩子太鲁莽了,下次务必先与我或者你的母亲商量。”
“嗯,父亲放心,下次不会了。”
琉纳斯对上青年温和却暗藏疏离的笑容,微微眯起眼睛,眸底闪过一丝思虑。
祭司神殿已无法居住,需要重建。
琉纳斯破例帮了他们和海族大忙,任务既已完成,他本该返回神殿,却执意亲自护送他们回皇宫。
珈澜体贴道,“父亲身为海族大祭司事务繁忙,如今污染蔓延事态紧急,这次多谢您出手相助,已经耽误您很多时间了,这点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海族叛军尚未肃清,你们身份特殊,极易成为他人目标,敌在暗处,防不胜防。”琉纳斯微微一笑,“更何况,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
他望着眼前与自己容貌相似的俊美青年,目光中带着慈爱与愧疚,“澜儿,是我不好,这些年亏待了你,日后……怕也是聚少离多,就让为父最后再送送你们,略尽心意吧。”
大祭司坚持相送,话已至此,珈澜也无法拒绝。
珈楼罗不愧稳坐皇位多年,虽一时不慎中计,手段却极为雷厉风行。
短短半日,她已整合部队,肃清皇城叛军,基本平定皇城及周边地区的动乱。
琉纳斯将沈棠和珈澜平安送达皇宫后,时间确实所剩无几。
祭司神殿的运转需要他的力量维系,此次离开本就违反规定,导致神殿防御薄弱,这次才会被轻易攻破。
他已擅离职守太久,必须尽快返回,否则污染地的蔓延将更加迅猛。
临行前,琉纳斯的目光却越过珈澜,温柔地望向沙发上的沈棠,“孩子,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可否给我些时间?”
“大祭司客气了!您有什么嘱咐,但说无妨。”沈棠受宠若惊。
“嗯,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谈,请随我来。”
沈棠赶紧放下茶杯,起身随他走向侧殿。
两人离开后,珈澜唇角弧度渐渐平复。他眯起深邃狭长的蓝眸,紧紧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捏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泛起骨白。
他几乎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边动静,眸底隐现沉思。
珈楼罗过来调侃,“人都没影了,还看呢。”
珈澜急忙收回目光,耳尖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父亲为何单独叫走棠棠,是要商议什么要事?连我都不能知道?”
“你父亲那个人……”珈楼罗想了想,淡淡道,“有时确实古怪,不过他既叫小棠过去,定有要事相商,你别多想了。”
“嗯。”珈澜点头,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