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杰“噌”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翻倒在地,“怎么回事?”
张仁杰愣在原地,下意识道:“不可能啊,我下午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确定是周卫国?”
“卫生员去了吗?”赵杰问。
“团长吐血了”警卫员说。“千真万确!”通讯兵急得额头冒汗,“卫生员已经过去了!”
赵杰语气严肃:“政委,我建议立刻暂停会议。我要看看周团长。”
陈怡看着张仁杰,语气冷淡却字字清晰:“张政委,周团长为何晕倒,你我心里都有数。不管你对他有没有成见,现在都该以同志的安危为重。”
鲁震明把烟锅子一扔,大手一挥:“啥也别说了,先去看看周团长!谁拦着我跟谁急!”
张楚看着眼前一张张写满担忧和愤怒的脸,终究没再坚持,只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散会。”
话音未落,赵杰已经冲出了门,张楚和鲁震明紧随其后,陈怡最后看了张仁杰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团部里只剩下张仁杰和那张摊在桌上的报纸,油灯的光落在报纸上,那照片里的人影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让他心里莫名发慌。
禁闭室临时改成了病房,周卫国躺在铺着干草的土炕上,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却有了点血色。
赵杰和陈怡先一步赶到,正守在炕边,见张楚和鲁震明进来,忙往旁边挪了挪。
张仁杰后脚跟进,眼神扫过炕上的人,眉头紧锁:“确定只是晕倒?我上午和周团长谈话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怎么就吐血了,是不是真的呀?”
赵杰走到张仁杰身边,小声质问:“张仁杰,你是不是非要把团长给逼死,你才痛快你?”
“你这叫什么话?张仁杰刚反驳。
鲁震明走了过来说:“你还是不是人啊?周团长都吐血了,你还敢在这儿说风凉话?”
“怎么都怪我呢?”张仁杰反问。
“你闭嘴!”杨大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蒲扇大的手一把揪住张仁杰的衣襟,眼珠子瞪得溜圆,“姓张的,你给老子听着,今天如果俺团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杨大力第一个崩了你!”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着,像头被激怒的豹子。
“大力,你混蛋啊!”赵杰赶紧上前掰他的手,“你还想给团长添乱?啊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放开!”
“杨大力,你给我放开。”张仁杰看赵杰站在自己这边,十分不客气。
“就是,别吵了。”陈怡也过来劝,“卫生员正在检查,别打扰他。”
杨大力狠狠瞪了张仁杰一眼,这才悻悻地松开手,却仍梗着脖子站在炕边,像尊门神似的盯着他。
卫生员刚给周卫国把完脉,直起身擦了擦手:“各位放心,周团长就是急火攻心,加上连日劳累,没什么大碍,好好歇着,喝点安神的汤药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楚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张仁杰,语气恳切,“我建议,先解开周团长的禁闭,让他安心养病。同时,大力,你带领一营三连,封锁整个杨村,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个屋子,避免团长生病的消息传出去。”
“附议!”鲁震明立刻接话,烟杆在手里转了转,“人都这样了,还关着干啥?”
赵杰点头:“我同意。审干也得讲人道,总不能把人逼垮了。”
张仁杰被杨大力揪得衣领发皱,心里本就窝火,听这话更是炸了毛:“反了天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禁闭是我下的命令,凭什么说解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