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星儿蹲下身扒拉了两下土,“延安的土金贵着呢,撒下去的种子能冒出三倍的苗。再说了,家家都种,凑到一块儿就多了。前阵子收土豆,全村人推着独轮车往仓库送,黑压压一片,看着就踏实。”
梅尔文指着远处窑洞墙上的红漆字:“那上面写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是说这个?”
“可不是嘛,”星儿站起身往坡上走,“以前粮食紧,大家就开荒种地,纺线织布。你看那片棉田,去年还是荒坡,今年就能摘棉花了。妇女们白天种地,晚上在油灯下纺线,织出的布做军装,结实着呢。”
戴维忽然指着山腰上的戏台:“那是在演戏吗?好多人围着。”
“是咱们的宣传队在排新戏,”星儿笑着往那边引,“演的是《白毛女》,说的是旧社会把人逼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的故事。每次演到喜儿翻身那段,台下老乡们都拍手叫好,有的还掉眼泪呢。这戏啊,比书本上的道理更能让人记在心里。”
几人走到戏台边,看着演员们穿着粗布戏服排练,台下有老乡搬着板凳边看边议论。星儿指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那是二柱子家的丫头,天天跟着戏班学唱,说长大了要演喜儿,让更多人知道好日子来之不易。”
约翰望着这热闹的场景,轻声道:“这里的人,好像心里都揣着团火,不管干农活还是唱戏,都透着股精气神。”
星儿抬头看了看天,夕阳把云彩染得通红:“因为大家都信,日子会越来越好啊。这火,能烧得旺着呢。”
分界线……
张仁杰用绒布细细擦着眼镜片,镜片反射着会议室的煤油灯光,他来回踱了两步,语气带着几分自得:“走来走去啊,转来转去,还是咱们虎头山好啊。”
张楚连忙附和:“可不是嘛,论根据地的凝聚力,哪都比不上咱们虎头山。张政委,这次去鲁中边区学习,听说路上不太平,您可没少遭罪吧?”
张仁杰把眼镜戴上,挺直了腰板:“干革命的,死都不怕,还怕遭罪?边区的同志比咱们更艰苦,他们能在枪林弹雨里坚持,咱们这点累算什么?”
陈怡笑着接话:“张政委的思想觉悟就是高,随便一句话都能和革命扯上关系,真是我们的榜样。”
张仁杰摆摆手,话里带了点调侃:“我们的陈干事啊,口才就是好,不愧是虎头山第二才女。”
赵杰在一旁插了句:“那第一才女,毋庸置疑是星儿同志,谁都比不过她那份韧劲。”众人都笑起来,气氛稍缓。
张仁杰话锋一转:“对了,我们的袁军长去哪了?还没从晋西北回来?”
张楚收起笑容,答道:“还在那边和李团长一起整训部队,都去了快一年了,按说也该回来了。”
被推开,鲁震明大步走进来,手里还攥着个窝头:“周团长呢?这开个会还要两个人来请?呦,周团长不在呀。”他把窝头往桌上一放,顺势坐下,“早知道路过阳村的时候,就拉着他一块过来了。”
张仁杰扫了一圈在座的人,沉声道:“好,人齐了,我们开会。”
张楚面露难色,迟疑着开口:“张政委啊,周团长和徐副团长还没到,要不……等他们来了再开?”
赵杰也跟着点头:“是啊,其他干事也没到,咱们是不是该等等?”
张仁杰眉头一皱:“今天开的是党委会,周团长和徐副团长及其他人都不是党员,不需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