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强忍着疼痛老实被上药,药水沾上伤口,胡惠知没忍住嘶了一声。
王旭阳马上停下动作,举到嘴边吹了吹:“弄疼你了吗?你再忍忍,我轻一点。
手心的伤口太严重了,不上药好不了。
再加上你这几天一直泡在脏水里,不上药也担心会被细菌感染。”
胡惠知委屈的瘪着嘴,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如果现在让她干活的话,她还是能坚持住。
却忍受不了温情,和王旭阳轻声细语的关心,眼泪早就浸湿眼眶。
“好疼,好累,我胳膊酸的抬不起来,我全身都好难受。
难受的我不管坐着躺着都不舒服,我现在的全身都痛。”
王旭阳还是没忍住,一把把人搂进怀里,让人趴在自己胸口嚎啕大哭。
胡惠知真不是矫情,这几天身上的肌肉酸痛的她难以忍受,却不得不强撑着。
灵泉水能让她体力恢复的快一点,却不能让她屏蔽痛楚。
最终也只能靠她一口气强撑着。
两人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胡惠知这才蔫蔫的睡着了。
实在是累毁了,不睡个几天几夜补不回来。
王旭阳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到床上,简单的脱了衣服,担心她睡的难受,打水给她简单擦洗了一下。
把两只手上好药用纱布包了起来,自己也简单收拾一下上床搂着媳妇休息。
他也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实在太累了,累的实在干不动了,也只是坐在路边睡上几个小时。
只不过他体力强悍,除了睡眠不足倒是没那么严重。
家里除了王富春能干点重活,其他人都被安排在后勤照顾那些受灾的群众,所以倒是没那么累。
在两口子休息的这两天,就连楚瑾都安静了下来,没敢进屋里吵闹。
灾后重建也是一项大工程。
胡惠知原以为接下来没什么事情了,结果还没等她回单位,又被派遣到了灾后重建工程上。
房屋损坏,财产损失,安排人修房子,在空地上搭建临时住所。
因为之前情况紧急,不少避难所被安排在了各大厂里发车间或者仓库。
现在城市秩序在逐步恢复,生产也要继续,自然就不能住下去了。
当时房屋需要检修,万一被水泡坏了,人住进去后房子出现坍塌,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
房子只能一步步检查加固,确定没问题之后才能搬回去。
还有受伤的人员,统计损失,总之要忙的事情一大堆。
就这样忙了一两个月,胡惠知才回到原单位去。
领导好心的给她放了三天的假,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胡惠知在家里睡了个昏天黑地,谁来叫也不起,饭也不吃了。
直到胡琴琴听说他休息,上门来找她玩,她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这是睡了多长时间?这么累吗?又不用你干活,有啥活你指使别人干呗。”
胡琴琴又不是没见过她在外面指挥人,咋动动嘴就把自己累成这样?
胡惠知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睨了她一眼:“你说倒轻松,每天那么多事儿等着我,一会儿这边来一句一会儿那边来一句,脑细胞消耗的不是我的体力啊?”
胡琴琴也不争辩,她知道说不过?
“行吧行吧,不过你睡了也两天一夜也差不多了,在睡下去人也要难受了,这么长时间你不饿吗?”
这么一说,胡惠知感受到了腹中响起了空城计,只能起来洗漱解决温饱问题。
今天天气不错,外面艳阳高照。天气不冷不热,正适合在外面晒太阳。
胡惠知胃里空空,只简单吃了点就饱了。
跟胡琴琴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院门打开,外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两人正无聊的闲聊天,门口路过一个邋里邋遢,头发乱糟糟的人。
胡惠知皱了皱眉:“那是有人过来乞讨吗?”
倒是经常有要饭的人端着碗,拄着拐棍挨家挨户的要吃的。
一般都是这种身上脏兮兮,头发脸上乱糟糟的,大家遇到了嫌麻烦,也只能多多少少给点打发走。
苏巧莲有些恍惚,只觉得刚才那人有点熟悉,仔细一回想就知道是谁了。
“你知道那是谁不?你认识。”
胡惠知仔细回想,也没想到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并不是她嫌弃要饭的,毕竟她才吃饱饭几天啊。
只是她确实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记忆里自己也并没有见过,一点印象也没有。
苏巧莲也没故意吊着她,见她确实想不起来,只好提醒:“刘家,汪盼连。”
胡惠知有点恍惚,多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她都有点记不清了。
自从刘家小儿子刘天启被赶下乡,刘国辉被气的中风瘫痪。
因为汪盼连做的事情败露,刘国辉哪怕眼歪嘴斜,也还是能表达出拒绝汪盼连留在刘家。
本就因为汪盼连和刘天启做出那些事情让刘家脸面尽失,刘家儿子儿媳都不愿意汪盼连住在家里。
但是汪盼连离了刘家她还能去哪呢?如果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管她,她下半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刘家两个儿子没办法,只能在屋子外面给她搭了个窝棚,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就把她赶出去了。
手里没钱没粮,连吃饭都成问题。
连刘家的门都进不去,她就只能靠捡垃圾为生。
但是这时候谁家有垃圾往外扔?
不管是脸盆还是水缸,都是缝缝补补继续用,实在不行人家也是卖到废品收购站去。
她没办法最后靠着乞讨,一家一口饭活到了现在。
而刘家也并不平静。
刘国辉是个严肃固执,且专横的大家长。
以前他好好的,压制着两个儿子儿媳不敢反抗一句。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瘫痪在床需要别人伺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嘴张开半天除了流一滩口水啥也不是。
刘家两个儿媳妇自然是不想伺候的。
两家把主屋翻了个底朝天,刘国辉守着的所有钱都被找了出来。
因为两家子都是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做的事,自然不可能私藏。
经过商量,两家平分,谁也没想到被赶在外面住的汪盼连,和在乡下挣扎求生的刘天启,两家把钱一分。
这样一来,谁还愿意照顾瘫痪在床的刘国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