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交绣品的时候，掌柜娘子见李娟身后还跟着个男子，以为是她丈夫，便打趣道：“哟，今儿当家的陪着来的啊？”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李娟并没有矢口否认，从挎着的篮子里，取出绣品。
“请掌柜验收。”掌柜娘子知道她脸皮薄，便没有再出言打趣，拿起绣品仔细瞧了瞧，跟从前一般无二。
让账房把银子按价拿给她，顺道问：“你还拿绣品回去绣不？”
冬日里天寒地冻，外边的绣娘，有的因为路途远不方便，还有些妇人手被冻伤，不太适合再刺绣。
她瞧着李娟的双手倒是被养护的很好，想来平日里很少干活，铺子里的活计光靠自有的绣娘，定然是干不完。
李娟求之不得，这门赚钱的营生，她并不愿意丢下，“多谢掌柜信任，若是有绣活，我很愿意做。”
再次接了一批绣活，和掌柜告辞后，走出铺子。
很有眼色的柳春，赶紧接过她手里的篮子，稳稳当当的放在车上。
“娟……”字还没出口，又被他咽下去，改成：“李妹子咱们这就回去嘛？”
想着家里有白狼拖回来的猎物，倒是不用买肉，回头看一眼柳春。
只见他的脸和手被冻得发紫，想想人家天寒地冻平白无故，把她送到镇上，一碗羊汤也不请，岂不是有失礼数。
冲着他扬了扬手中的荷包，“咱们喝羊汤，暖暖身子。”
在李娟的带路下，赶着骡车朝羊汤铺子而去。
渠荣镇的这家羊汤铺子是一对老夫妻开的，手艺听说是三十年，羊汤的味道很是不错。
柳春把骡车拴好，跟着她一起进到铺子里，李娟点了一碗羊杂汤，一碗羊肉汤。
跟钱小鱼住得时间久了，口味都变得跟她差不多，她也喜欢上羊杂，猪杂之类的吃食。
等两碗羊汤端上桌，李娟把羊肉汤推到柳春面前，“他们家的羊汤很好吃，还是小鱼带咱们来吃得呢！”
瞧着面前的羊肉汤，柳春感动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圈圈，人一激动就容易冲动。
一把握住李娟的手，道：“两碗汤都给你吃，我吃你剩下的就成。”
李娟的手被他握住，又听见他的虎狼之词，吓得她吃到口中的羊杂，整个滑到肚子里。
用力把手抽出来，看着他懵懵的样子，颇有点无奈，“你老实点吃饭。”
握上李娟柔嫩的小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爆开，整个人跟踩在云朵上，飘来荡去。
直到李娟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时，整个人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听见李娟呛咳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做了什么流氓举动。
担心李娟误会他是个不靠谱的二流子，想要解释，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我不是有意摸，不是！”用手狠狠拍自个嘴一巴掌，“不应该拉你的手，我，我道歉。”
偷偷瞄一眼李娟，发现她整个人还是木木的看着自个，心道：完了，全完了。她定然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这可怎么办？
李娟：“先把汤吃完。”
刚刚两人的动静，已经引起旁人的注意，吃完饭再说其他。
直到一碗羊肉汤下肚，柳春都没有尝出什么味道来。
四下看看并无其他路人，着实是个说话的好机会。
“今儿回去后，你莫要再来小院。”
强忍着心中不舍，说出这句毫无温度的话。
原本还在嘿嘿傻笑的柳春，吓得转头盯着李娟，“为，为什么？”
木呆呆的看着李娟，这是连看都不想看见他了嘛？
柳春失魂落魄地扭过身子，盯着李娟的眼睛，声音沙哑地问：“你当真不想看见我？”
李娟点头，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等他到一定的年龄，定然会感谢今天，她的绝情。
迟迟没有得到回复，他的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