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仁盯着面前的夏简兮看了许久,最后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这是不是你早就算计好的?”
夏简兮看着面前,分明带着几分怒意的张郁仁,勾了勾唇角:“张大公子,到底是谁算计谁,想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总不能因为技不如人,被我外祖父反将一军,就觉得,是别人在陷害你吧!商场如战场的道理,张继业,没教过你吗?”
张郁仁的心沉了沉,好半晌,他才抬眼看向夏简兮:“你虽是将军府之女,可到底,不过一介女子,你怎么就能保证,事发以后,你就能保住我的性命和嫁妆?”
夏简兮微微抬眼,随后看向一旁的易子川:“怎么,难道王爷,如今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了?”
易子川顿了顿,随后抬头看向夏简兮,眼底满是无奈,良久,他才开口道:“本王自然是办得到的!”
张郁仁看着面前的两人,最终还是应下:“好,我答应你!”
夏简兮对这个结果并不觉得意外,毕竟,现在的张郁仁根本无路可走,张继业故意离杭,纵容他将那些看起来很重要的产业过户到他的名下,本就是为了让他接盘顶罪,只是张郁仁痴傻,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聪明人,却不想,最终竟然被自己的父亲给算计了!
“宋秦林,宋大人,你认得吧!”夏简兮盯着张郁仁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提到宋秦林三个字,易子川的目光突然就变了几分,他冷冷的盯着瘫坐在那里的张郁仁。
察觉到易子川目光的张郁仁,下意识的颤抖,好半晌,才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恐惧,随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宋大人当年来赈灾,不仅是我们张家,杭州城的富商,哪个没见过他?”
“既然见过,那想必,你也知道,宋大人在太平县受人陷害,死于非命的事吧,张郁仁,我可还记得,当初太平县洪灾,你们张家倒卖粮食和棉花,可是赚了不少天灾钱的!”夏简兮看着张郁仁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张郁仁的心突突直跳,尤其当他看到坐在夏简兮身后的易子川时,那股子被死亡笼罩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我不知道!”
“嗯?”夏简兮微微眯起眼,“什么叫做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张郁仁强压住内心的恐惧,一字一句的说道,“当初太平县的事情,父亲从头到尾都没有让我插过手,当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太平县出事后没多久,宋大人便因为赈灾途径杭州,那个时候,我父亲突然告诉我,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各个区县,调派粮食和棉花,至于宋大人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夏简兮盯着张郁仁看了许久,最后低声说道:“我相信你不知道,但是,杭州城的那些地下黑商,可都在你们张家的手里,要知道,失踪的那可是官银,如果没有黑商帮忙周转,那些银钱根本不可能流露出去,张郁仁,你觉得,你撇的清吗?”
张郁仁看着面前的夏简兮,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只那双眼睛里满是算计,那一瞬间,它仿佛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那个坐在茶桌前的林老爷,他突然明白过来,老狐狸的外孙女,也只会是一只更加难缠的狐狸!
“我父亲,不,张继业,他既然将我推进这个陷阱,就说明了,他并不信任我!”张郁仁抬头看向二人,“事关朝廷赈灾,一个不小心,就会灭九族的事,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我知道,夏小姐,我若是有那个本事,又怎么会中他陷阱,落到如今这幅田地?”
“张大公子,你既然想要活命,就得拿出诚意来!”夏简兮勾了勾唇角,“你左一个不知道,右一个不清楚,既然你给不出我们想要的东西,那留着你,又有什么用?”
一直没说话的易子川轻轻的咳嗽一声。
秦苍很有眼力见的走上前:“鬼樊楼,以买卖妇幼为生,强迫女子从事出卖身体的买卖,售卖幼童为奴为婢,鬼樊楼存世数十年,涉及案件何止几千几百,这一桩桩一件件,张大公子以为自己,有几条命可以偿还?”
张郁仁的脸一寸寸的苍白下来:“我可以帮你们查,但是你们得保证,一定会保住我的性命,以及我母亲的嫁妆!”
“张大公子,我家王爷,从来不是那种会轻易食言的人!”秦苍冷眼看着面前的张郁仁。
张郁仁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父亲的确有一支黑商,我也只是机缘巧合得知,从未见过与那支黑商相关的任何人,我只知道,他们只在鬼市出没,干的,也都是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至于你所说的官银……”
易子川缓缓眯起眼,试图掩藏住眼底的危险。
“的确在黑市流通过!”张郁仁的声音越来越轻,眼底都带上了几分惊恐。
夏简兮微微抬眉,随后轻笑一声:“果然!”
易子川的脸色一沉,随后看向秦苍:“带张大公子下去休息一下!”
秦苍立刻拉起张郁仁:“张大公子,跟我有一趟吧!”
“夏简兮,你答应过我的,不会要我性命的!”张郁仁浑身汗毛倒立,向来一副谦谦公子模样的他,在这一刻,只剩下惊恐和绝望,如果不是秦苍死死的拉着他,这会儿的他,只怕早已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饶。
“张大公子稍安勿躁,王爷不过请你去休息片刻,犯不着这般惊恐!”扣着他的秦苍冷不丁的开口道,“我们可不是那种随便杀人的狂徒!”
夏简兮瞥了一眼说话的秦苍,脑海里闪过他一刀抹了刺客脖子的场景,随后默默的收回目光,看向张郁仁:“你放心,他们还得靠你来抓住张继业的把柄,不会要你性命的!”
张郁仁还想问什么,秦苍却已经不耐烦了他目光微凛,直接抓着他的手,将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