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难测，越是手握重权就越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测，便是粉身碎骨。
这是萧邺的处境，亦是戚阅的处境。
她也一样？
戚玥撕扯的动作顿了顿：不一样的，应该是他萧邺和她不一样才对。
萧邺还在继续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语气讥讽又冷肃。
“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那人手中，看似风光，实则脆弱。”
戚玥不语，只是撕了一块肉放入嘴中，慢慢的嚼着。
“酒楼那次若不是我们最后不欢而散争锋相对，或许今日来的便是皇家暗卫。”
“当然，也可能今日那些刺客就是一次警告呢......”
“萧邺，”戚玥打断，面色如常，“不可擅自揣测君心。”
什么都说完了，再揣测君心又如何？
“戚阅。”
萧邺声音蛊惑，“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难道你就不想去到更高的位置么？”
戚玥依旧没有接话，萧邺眸光微闪，换了个说法。
“那你甘心像现在一样受制于人吗？”
戚玥举起的手一顿。
萧邺眼中笑意明朗，没再问他，而是说起了自己。
“我不认命，多少人在背后骂我是卑贱的太监，那又如何？我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但同样，龙椅上那个不仅还有捏死他们的能力，也有随时捏死他们的可能。
“我们只是他控制朝堂压制皇子的工具，但工具亦可以......”
“慎言。”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萧邺，我明白你的想法，活着没有错，但你莫不是忘了。”
戚玥捂着唇压抑的咳了几声，“我身残体弱，本就是活一年算一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的脸色白皙如纸，哪怕才吃了东西，唇瓣却依旧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从内到外只写了四个字：
命不久矣。
萧邺失神，慢慢握紧了双拳，直到青筋自手背爆出，沉默良久后才放轻了声音问。
“那你之前说与我谈的合作，又是什么？”
“你告诉揭露永州之行有阴谋保我一命，若是合作我需要提供什么报酬？”
上一次是“居心何在”，这一次变成了“提供报酬”
戚玥没再糊弄，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萧大人活着便是最好的报酬。”
萧邺心头颤了一颤，很快冷静下来，皱眉猜测。
这次与之前拿不准的玩笑不同，既然戚阅的目的确实是让他活下来，那他活着的作用......
“你寄希望于年幼的皇子？”
“难道现在的三位皇子中有你看好的？”
萧邺嫌弃的皱了皱眉，他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戚玥深深的看他一眼，把剩下的烤兔递过去。
“我想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等永州的人回京之后再说，如何？”
萧邺接过烤兔，也默认同意他的说法，只是......
“你就吃这么点？”
他看着只割了两条腿，其余部分动都没动的烤兔，皱眉。
“我胃口一向不好，”戚玥按了按胃，面色苦恼。
难得吃到一顿烤的，她已经比平时多吃很多了。
萧邺没忍住嘲讽了一句，“比女子吃的都少，你不弱谁弱？”
嘲讽无效，她本来就是女子。
“如果你也像我药不离身的话，你也会吃不了多少。”
一句话彻底给萧邺干沉默了，如果仔细观察，应该还能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丝懊恼。
嗯，大概半夜都会坐起来骂自己一句真该死吧。
他吃着，戚玥闭眼假寐，小九趁机问道。
【你之前不是想找他合作选一个新皇帝吗？他刚刚好像也有这个意思，为什么又要等一段时间？】
【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不完全信任他，他也没有完全对我坦白】
萧邺那番意有所指的话中，无不透露着一个倾向：他要夺权。
若是他自己夺权，那大可不必寻求她的“合作”，毕竟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拉拢他随时会有被背刺的风险。
如果是想劝她站队......她也试探了，他同样看不上前面的三位皇子。
但他似乎也不怎么看好剩余的那些年幼的皇子。
萧邺还有秘密。
他们之间还需要互相考验和观察的时间。
在永州一行人回来之前他都会跟在她身边，恰巧他们的回归也能证实背后阴谋的存在。
所以这段时间是最好的时机。
小九似懂非懂，想了想得出结论：【我现在就去把剧情线仔仔细细再看一遍，一定要找出萧邺的秘密！】
戚玥轻笑一声：这统确实变顺眼了。
?
第二次“交锋”over
某人半真半假花言巧语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