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了,却没有半分变化,不,倒也不能说没有变化,只是这变化总归不是什么好变化。宴清再好的脾气也终于不耐烦了,他干脆直接罢工,“你有完没完啊。”
裴时聿依旧用那种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却带了几分循循善诱,“清清不想这样,那我们换种方式吧。”
宴清切了一声:“你当我傻啊,不换,就这样,能行行,不能行拉倒。”
裴时聿心疼的捧起他掌心通红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可是清清的手都红了。”
宴清像个渣男一样干脆的收回了手,“你也知道啊,那你还是自食其力吧。”
结果下一秒裴时聿眼睛又红了,“清清是嫌弃我了吗?”
宴清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时聿又化身为了羞答答的小媳妇,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小声道:“想……先这样,再那样……”
宴清面无表情:“我把你废了也一样。”
“……”
话题终结者就此诞生。
而且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太有威慑力,一直都没什么变化的**也终于有了变化,重新归于平静。
宴清原本还有些憋闷的心情陡然开阔了起来,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睫毛掩映的眼底一片漆色,与之相反,裴时聿面色却更委屈了,“清清~”
宴清自觉解决了个大麻烦,没再出去管一脸幽怨的裴时聿,心情舒畅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正好看见傻鸟系统大爷似的坐在裴时聿的真皮座椅上,爪子里握着个杯子放声歌唱。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却飞也飞不高~~”
“嘎?!”
骤然看见宴清推门而出,它脸上的震惊藏都藏不住,爪子里的杯子也应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裴时聿跟在宴清后面,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一只花花绿绿的大鹦鹉疯了似的在屋顶飞来飞去,一边飞还一边嘎嘎乱叫。
系统从未像现在这样社死过。
看见自家宿主被男主带进了休息室,它以后又要好半天出不来,于是在外面开始放飞自我,谁知道这才过了半个小时两人就出来了。
什么情况?
男主现在不行了吗?
竟然只有半个小时,不行让它来啊!
不要耽误他家宿主的性|福!
“清清,它……”
宴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头顶的大鹦鹉,“不用管,它在发癫。”
系统一拍翅膀,稳稳落在了他肩膀上,“谁发癫了,你才发癫,人家只是在日常锻炼,你懂不懂礼貌——”
宴清被它吵得脑仁疼,干脆伸手捂住了它的嘴巴,“闭嘴。”
系统更来劲了,捂着嘴巴也阻止不了他发出声音,最后宴清忍无可忍,直接找了根绳子将它尖尖的鸟喙给绑住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宴清将傻眼了的系统扔进了裴时聿怀中,“送你了。”
系统:(╬?? ? ?? Д ?? ? ??)!!!
裴时聿也足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清清的宠物吗?”
宴清一脸不耐烦,“太吵了,不要了。”
于是最后,裴时聿左手拎着鸟,右手牵着宴清回了家,他没有半分不开心,反而觉得这诡异的组合莫名有种一家三口的既视感,看向系统的眼神都莫名和蔼了几分。
甚至还让人专门定制了一个超大豪华鸟笼。
************
回到家后。
通宵打了一夜游戏的宴清又开始犯困了起来,没再管那一人一鸟,打着哈欠回了自己房间,却在进门的第一秒就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对劲。
原本干净的地面上铺上了厚厚的地毯,窗户被封死了,大白天的还拉着窗帘,身后的门再反锁上,整个房间就彻底成了个密闭的空间,像是一个专门为他改造的牢笼,彻底断绝了他再次偷偷逃出去的可能。
除此以外,床上更是散落着许多照片。
宴清迟疑了片刻,抬步走近,发现照片上的主人公都是他。
有两年前的,也有最近的,整整铺了大半张床,包括他吃东西时的,睡觉时的,发呆玩手机时的……
无一例外,画面中的他都没有看镜头,全部都是偷拍的,看照片的角度,更像是监控中截取的。
宴清的睡意顷刻间消散无踪,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变态玩意,他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让他自己去客房睡。
备用钥匙用来半夜偷偷爬床,监控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又来了个为他量身打造的密闭房间,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不仅是客房,主卧也有,所以之前他们在一起做的所有事情都被拍下来了吗?
越想越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宴清下意识抬头看向天花板,两只眼睛警惕的扫视了一圈,监控在会被安在哪里?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正要转身逃离这里,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轻浅脚步声。随后是吧嗒一声轻响,似乎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呀,忘记收起来了,竟然被清清看到了。”
宴清转过身来看他,正好落入裴时聿那双幽深而晦暗的眼睛里。
区别于之前在休息室的他,现在的他像是彻底撕破伪装,小奶狗秒切大狼狗,毫不掩饰自己的欲念,也不回避自己的渴望,就这样极具侵略性的望着他。
“你……”宴清喉结上下滚动,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落入陷阱的小白兔,马上就要被人剥皮抽筋吞入腹中。
裴时聿看着他,不急不缓的走近,一直到脚尖碰到宴清的脚尖,近到两人的身体都挨在一起,他才终于停下脚步。
“我不介意这些,但你……不会把我关起来吧?”
宴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没有再傻傻的质问他照片从哪来的,而是首先问了关乎自己切身利益的一个问题,实在是周围的环境让他很不安。
刚才在休息室他答应他不再关他了吗?
好像没有吧,全程都在装乖卖可怜,最后被他糊弄过去了。
果不其然,裴时聿轻轻笑了一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被他慢条斯理的摘下,他状似苦恼道:“如果把清清关起来,清清会伤心吗?我当然不舍得看清清伤心。”
宴清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忙不迭的点头,“会,我会伤心。”
裴时聿将眼镜搁置在一旁的柜子上,浓密睫毛垂下,遮住大半漆黑瞳孔,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清清一声招呼不打就突然消失了,我也会伤心啊。”
这话似乎预示着什么,宴清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你究竟想要什么?”
裴时聿浓密睫毛掀起,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又走近一步,语气低缓暧昧,“我想要什么,清清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