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官驿前的道路,许是因为先前连着下雨的缘故,道路不至于泥泞不堪,土质还是未曾干透。
导致车马路过之后,留下车轮痕迹,但是梅友从细节发现了一件事,他的马车上所装之物极少,唯有伍商和车夫。
然而,他的马车车轮压出痕迹,比之皇帝的圣驾和九公主容想想的凤驾,要深陷泥土许多。
这便证明他的马车要比皇帝和九公主容想想的马车重许多。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上了马车,低声问伍商:“出京之前,你可曾检查过马车了吗?”
伍商一头雾水地道:“主子每次出行,我都很细心的检查一遍。”
对于这一点,梅友并不怀疑伍商,便附耳与伍商低语了两句。
听了梅友的话,伍商的瞳孔明显放大了一倍,二人在马车内翻来覆去找了好半天,也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急得伍商跺脚道:“这马车明显是有问题,他们到底在哪儿对马车动了手脚?”
这一跺脚,让梅友发现了异常,拨开伍商,屈指敲了敲马车内的木板,发现响声很是不对劲儿。
“找密封!”梅友说道。
二人凝眸细细找到一道极其细的密封,伍商取出匕首,撬开木板。
二人一下便见到木板中的夹层,放着密密麻麻的罐子,里面装满了火油。
梅友蹙眉暗思,他们再行驶两日,便要坐船南下,马车肯定是不能弃之不要。
南下好几处水急湍流,为了防止船会被冲散,一定会用绳索捆绑相连在一处。
那么,有心之人便会趁此机会点燃火油……
思及至此,梅友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原来议事堂有人要烧死我!
伍商正欲开口,梅友斜睨了车帘一眼,给伍商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伍商盖好木板,不要声张。
伍商刚盖好木板,便听梅友扬声道:“蠢货,我一再提醒你将那本本相未读完的书卷带上,你定然是忘了!”
声落,梅友递给伍商一本书卷。
伍商立刻会意,让梅友先行下了马车,假作着急地撩开车帘道:“主子,是这本书卷吗?”
“正是这本!”梅友接伍商递过来的书卷。
伍商解释道:“因为主子特意强调,我便将这本书卷放在箱子最下面了。”
梅友一点头,牵着解开的那匹马朝容想想走去。
虽说容想想离梅友的车驾有些距离,但是隐约听到了梅友的心声,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容想想在心中感慨:原本梅友心中还在动摇,复景台议事堂真是做了件好事,特意将梅友推给我,倒是省了我许多的事。
牵马走过来的梅友,笑着问容想想:“九公主殿下方才说想骑马,想必圣上要处置驿丞,九公主殿下心善,必然看不得这些,微臣同九公主殿下在附近骑马可好?”
容想想拍手,兴奋地道:“好呀!”
皇帝和皇后慕容雪知道九公主自幼胆小,便默许梅友带容想想去骑马。
皇帝不放心地道:“万垐你和潜随同一起去,让擎天带一队侍卫随行,万不可跑的太远!”
“卑职谨遵圣命!”万垐礼道。
康承恩和李斯淳自然是要随行一起去。
梅友的马术极好,骑的并不快,非常稳,也没有带着九公主容想想跑太远。
这一刻容想想就在梅友的身前,可以说在梅友的怀里,让梅友的心跳加速,他见擎天极有分寸的控制着距离,便放心地压低声,在容想想耳旁说了他马车内暗藏玄机的事。
容想想假作不知,惊色道:“啊?那可怎么办?”
梅友这一次将心中所想全部说给容想想,“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处村庄,是关南侯的庄子,他被处以死刑后,那处庄子便被圣上收回,尚未赐封下去。
九公主殿下可向圣上提议,将那处庄子赐给康承恩,便属于公主府的私产。
据我所知,那处庄子里的村户多年被打压,管事儿一直压榨他们,入了村庄,便将那些管事扣押送回京中大理寺,九公主殿下一封书信,可让大理寺少卿谢慕查出他们这些年做的恶。
让李斯淳寻个可靠的管事,帮康承恩这处庄子做管事,日后康承恩也不至于那般节制度日。”
容想想问道:“你认为那处庄子比较安全?想在那处庄子查出,你的车夫是否叛变?”
梅友点了点头道:“不知九公主殿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