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韩兴仁的话,戴莲莲说话了,她对金珠说道:“金珠,你也不要想的太多,命运把你逼着这个份上了,你有啥办法?就像我一样,走出来就有盼头了,站在原地,就是死结,一家人都要吃饭,还能等死不成?往前走一步,就活了。依我看,咱村就有合适的,张良不就是个现成的人选吗?”在金珠家出事后,戴莲莲就替金珠想办法,张良和李义一起,戴莲莲最先想到了他,还有他为人处事都很厚道。
戴莲莲的话,把李仁和老婆谢玉兰都给提醒了,谢玉兰看着戴莲莲,心想,还是弟媳妇脑筋转的快。没等李仁说话,谢玉兰就开口说道:“张良人不错,又没结过婚,就没牵挂,辈分也对,又是贫协主席,确实是个好人选,就是家里穷点,还有年龄不知差的有多少?”
李仁说道:“辈分没啥关系,亲戚间成婚的也不在少数,这辈分都被女人胡乱出嫁给打乱了。现在的人,都是一样穷,靠着自己的力气过活,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这半道上,年龄也难得找个合适的,我看张良心底善良,对人也很热情,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只要金珠没啥意见,这个媒我去说。”李仁队张良也很满意,说了自己的看法。
几个人都看好张良,而在金珠心里,对张良也有好感,尤其是婆婆这次出事,就是张良报的信,然后跟着去寻找遗体,给人一种主动热情,乐于助人的感觉。人品挺好,又是村上干部,人前能说起话。年龄大几岁也就这回事了,自己的现状,没啥条件可谈?自己拖着几个孩子,拖累太重,还要看人家是否愿意背这个包袱?于是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啥好挑拣的?只要人家不嫌我成份高,拖累重就行。”金珠把自己看到很低,没了条件。
李仁接着说道:“这事我看八九不离十。这样吧,趁两个老人都在,我今天就去张良家,和他们一家说个明白,如果行两家就给把这事说定,张良以后过来帮忙也就名正言顺了。金珠现在重孝在身,就等嫂子的百日祭日过后,选个吉日,让张良过来进门担起担子,金珠的事,就算彻底解决了。”他给韩老大两口说道。
韩兴仁心里着急,就应着李仁说道:“你想的真周到,这事不能拖,如果张良家不愿意,咱们尽快打听别的人家,总之,金珠的事情必须解决。”
李仁说道:“这事不能拖,说办就办,我今天就去问个明白,不行的话再打听别人。”
谢玉兰当面给李仁说道:“婚事不能忙,煎饭莫要偿,这金珠重孝还有一百天,咱们有的是时间。金珠富家出身,长得好看,千万莫要让人家觉得,咱们把金珠要硬绑在他们腿上似的,那就掉价了。这光棍汉多的是,咱有挑选的余地。说不准有人早就盯上金珠了。”谢玉兰也替金珠着想,莫让她病急乱投医,把自己降得没一点人格了。
刘桂香听了谢玉兰的话,也说道:“她婶说的对,这事都要两情相愿,首先要金珠情愿。金珠有几个孩子,有人嫌负担重,不愿意也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即就是强求,往后对孩子都不会好。”刘桂香说了自己的看法。
李仁接着说:“你们说的都是,我去先探探口风,他们有心成事再说后话,这是一辈子的事,那是强求不来的,的需双方都愿意。”
几个人为了金珠有个遮风挡雨的人,意见统一了起来,李仁要走,谢玉兰和戴莲莲,也说要回家安顿自家的事,全都告辞回家。韩兴仁看着几个人要走,一起随着金珠,把他们送出门外。
真是: 有难大家看在眼,各自想为解她困。
出谋划策有主见,相互帮衬献爱心。
金珠看着几个人走远,就对大伯大妈说:“大伯大妈,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静儿,灵儿,她们的活做的怎么样了?”她还惦记着两个妹妹,给婆婆祭奠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刘桂香应着道:“金珠,你忙你的,我们都利脚利手的,你就不要操心我们。”金珠点头,转身走了,大伯和大妈也回到金珠的窑洞。
金珠过去,看见姊妹俩还在忙碌着,金珠就出手帮忙,张灵看见说道:“嫂嫂,你忙你的事情去,这件就交给我们姊妹俩就行了,我们又帮不上别的忙,这事就不用你再操心了。”
金珠应道:“外边的事,李叔都安排搞清楚了。锅上,两个婶都帮忙洗清整,安顿完了,现在他们都走了,没别的事,我就过来看看你们做的怎么样?帮忙做完,你们也都能歇息了。”
张静看着金珠说道:“看人家手脚快麻利,就这么一会,活都干完了,你看我们俩,东拉西扯,这半天还糊不到一起去,这活也真不好干。”
“这活要细心点,别毛躁,慢慢来,糊不好就很难看。”金珠边说着,就上手干开了。金珠比两个妹妹心细,金珠上手她们就只有在旁边看的份了。
看着嫂嫂,张灵轻声的说:“嫂嫂,我和我姐商量好了,今天晚上给妈烧过衣服后,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你看租了一个马车,马要吃草,这几天姐夫就跟着马转了,也帮不了家里什么忙,我都有自己的事。”她提前做着要走的预告。
这次她们俩回到家里,虽然还是以前的窑洞,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地方,一切再熟悉不过,但心里明显有种,空落落无处去的伤感。母亲不在了,亲人的期盼与牵挂,招呼与叮咛,已荡然无存。没有了母爱,家里立刻失去了温暖与关怀,一切被寂寞与空虚所代替,留下的只是凄凉的旧景。真是时过境迁,情感被亲人的离去而带走了,原来的情感,也变成连了回忆。
金珠看了姊妹俩一眼说道:“你们在外边,长时间不回来,今天有事回来了,就该多住几天。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金珠心里清楚,张静有自己的家,张灵有自己的工作。以前母亲在,她们都不常回来,现在母亲走了,心里的牵挂没了,回来的机会肯定更少了,所以希望她们能多住几天,毕定这是她们的娘家,女人都不是期盼回娘家吗?这份情感,不能因母亲的去世而淡泊。而这些想法,仅仅是她的一厢情愿,她们的情感,随着母亲的离去,而渐渐变得惨淡,再也回不到从前,尽管金珠想尽力挽留,一切用心都是徒劳。
张静低下头说道:“唉,灵儿有工作上的事离不开,我家里也有一大堆事也要做,就是想多住几天,当看着这空洞洞的窑洞,心里只有难过,眼里只有眼泪。嫂嫂莫要怪罪我们两个没心没肺,你也明白,我们不可能长久的留下。实际上,我们走了,这一切都留给你,就是把难过都给你留下了。”说完,张静已泪流满面。
真是: 心里牵挂念深沉,嫂跌深渊妹心焚。
欲帮无力左右难,期盼自立走出困。
她心里也想过,往后唯一的牵挂,就是金珠和几个孩子,眼前,她们没有别的选择,眼不见,心不烦。至于嫂嫂怎么样?那只有听天由命,没有别的办法,各人的日子只能自己过。她们左右不了嫂嫂,尽管嘴上说帮忙,实际上,一切都得嫂嫂自己担起来。
金珠也流下眼泪,她心里明白,各人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事,只能自己干,自己的罪,也只能自己受着,谁也替换不了。
张灵拉着金珠,满眼含泪的说道:“嫂嫂,给你找个人,和你一起抚养孩子吧,这个家,你一个人抗不起来,得需有个男人来干活。现在解放了,不像过去那样,你把其它杂念都丢掉,不要想得太多。我和我姐,都不反对你找人,现在,你能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在外边也放心不下,咱们还是面对现实吧。”她们心里,金珠的现在成了一块心病。
张静也接着话说道:“现在是靠自己干活的年代了,你干不了活,怎么养孩子?我们谁都指靠不上,这远路上怎么帮你?真是有心无力,你找个当家的,是唯一的办法。我们都盼着你好起来,把几个孩子照顾好,我们也就放心了。”姊妹俩对金珠的现状的想法,和其他人不谋而合,不约而同的替金珠想着生活下去的办法,有着和韩兴仁,李仁一样的心理。
金珠看着两个妹妹说道:“你们替我着想,我心里很高兴,不找个当家的,我确实没办法养活孩子。不过,我也是个大活人,还能等着饿死不成,再说,我找个当家的,总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来吧?也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担这个担子?”
前边大伯已说透,李仁要给她去做媒,金珠已有了心理准备,现在见两个妹妹为自己的婚事担忧,就轻松的说出自己的心理,来逗两个妹妹。已走到这个半道上,愁死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面对,就像戴莲莲说得,往前走一步,也就活了。
她的话出口,便把张静、张灵逗得,破涕为笑。张灵对着金珠说道:“嫂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说出笑话,没人让你随便拉一个,咱们也要看看人品,看长相,看家境,这事得从长计议,需托人打听,有咱们中意的才行。”她们也为金珠能想得开,而免除了一些担忧,那悲痛伤感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把祭奠妈的事情,安顿完了再说吧。”金珠给两个妹妹说着,继续干活,姊妹俩也不再说金珠的事了,抓紧把手头的活干完。
真是: 为解烦事出主意,成家有男才自立。
夫妻相伴互扶持,生活长久有底气。
李仁和谢玉兰回家去,只见铜锁在门前的路边坐着,见李仁两口回来,起身打着招呼:“李仁兄弟,你们回来了。”他的态度十分热情。
李仁看着铜锁,觉得有事找他,连忙上前说道:“二哥来了,在门口等的时间大了吧,进屋里坐下说话,刚在城里给金珠安顿好才回来。”他一边解释,一边开门。
谢玉兰也打了声招呼,立刻猜测着铜锁的目的,他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李仁就陪着铜锁进门,让铜锁坐定,就问道:“二哥,你老来有啥事找我?什么事你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咱们不是旁人,你莫客气。”
铜锁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也就不兜圈子,直接说了。都怪二哥我没有本事,只给张青成了家,这张良的婚事,没给解决掉,而今成了我老两口的心病。这城上张家不是遇事了嘛,张魁家的情况咱都清楚,留下媳妇和孩子,没个当家干活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下去。张良这几天为张家的事跑来跑去,实际上他心里就是看上张魁媳妇了,我和你嫂也觉得是个好事。我们觉得这事,就只有你中间说话最合适,所以我就找你,请你给咱中间说合,看能不能给张良把家成了?如果能说成事,我让张良好好把你这媒人重谢一番。”铜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听了铜锁的话,李仁两口,心里一乐,相互看了一眼,没想到张良家也有这个意思,只要两边都愿意,这个事说起来就简单多了。
真是: 天不绝人各有路,两家共想谋一处。
情缘到了相互通,人谋天合喜事出。
没等李仁开口,谢玉兰立刻说道:“二哥,你一家人可要想好,金珠有着三个孩子,张良得需进金珠的门,以后不仅把金珠当着自己的家人,把孩子也要当亲孩子来养。不能半路觉得担子重了,耍脾气摔担子,咱们一村一院的,有啥情况随时都能知道,如果中间出了事情,金珠会怪罪我们的。将来张良有啥不乐意,也不能怪罪我们。所以一定要两厢情愿,半路不能反悔,就是上了石磨的驴,只能朝前走,不能往后退。二哥,你老年事已高,对我们说了不算,得需张良亲自来,当面给我们一个保证,我们才敢张这个口。给张良说亲,他怎么一个面都不露?二哥,你说你能不能拿住你儿的事?”谢玉兰怕铜锁管不了张良的事,想让张良亲自来,在她心里想,你张良当了贫协主席,给自己说亲,还放不下架子,让父亲来?这心就不诚。
铜锁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笑着说:“这都是我这当父亲的,为儿子的婚事着急了,想给你早点说,给儿子先占着这门亲,不能落于人后,把好事给耽搁了。张良肯定会来给你说的,张良这孩子,你们也知道,秉性不坏,答应了的事,不会胡来的,肯定能担起担子的,进金珠的门这也没问题。再说,我也就一只窑洞,院子那个窑洞也是大哥的,说实在的,不怕你笑话,这娶媳妇也都没个去处。”铜锁掏心窝子说着大实话。
李仁接着话题说:“二哥,你的心事我明白,你也别怪我娃她妈话说的直白。这金珠还要守孝百日,咱们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今天这一时半会。不过,金珠的大伯大妈还没回去,张静,张灵都在,趁着这个机会,两家人商量着,先把这婚事说定,两家人也都心静下来了。你快回去和张良商量一下,愿意成这桩婚事的话,晚上来和我一起去,探望金珠的大伯大妈,顺便给金珠把话挑明,意思先表达到,让人家一家人商量一番,明天就有准信。如果两家说定了,等到金珠守孝完毕,选择个吉日举行一下结婚仪式,不就完了,水到渠成嘛,你看我说的行不行?”
“行,没问题,兄弟你说的很在理,我这就回去给儿子说,保证不让你为难。不过,这事还要你中间给金珠多说好话,多多费心。俗话说的好,是媒不是媒,得跑两三回。这事成不成,就在你给咱说的好坏,中间得需你给咱鼓劲,把事说成了,我一家人忘不了你的恩德,我让孩子好好感谢你。”铜锁既是承诺,又是保证的说。
李仁也是诚恳的说道:“二哥说的言重了,这事是人家两厢情愿的事,我也不过是中间牵个线而已,没那么重要,不过你放心,这个路我给你跑,是否能成,那还要看人家金珠的心思。”
铜锁也应道:“那是,那是,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理二哥还是懂得。你先给咱跑步路,至于能否成事,那就看他俩的缘分了。”在铜锁心里,他相信缘分,他感觉儿子有成事的条件,这事也有足够的把握。
真是: 为儿婚事操碎心,冒然前去欲说亲。
怎奈被问难对应,儿子为何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