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渊裂缝在鸿蒙殿后方的虚空撕开一道狰狞的口子,紫黑色的魔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整片天空染成诡异的暗紫色。裂缝深处传来噬界虫的嘶鸣,那声音尖锐得能刺穿神魂,连盘龙柱上的龙鳞都在震颤,发出哀鸣般的共鸣。
杨辰站在裂缝前的悬空台上,镇岳戟斜指地面,戟尖的金光与魔气碰撞,激起层层涟漪。他身后,林巧巧、石蛮、叶青羽、阿禾、穆老……所有守界者的身影连成一道人墙,玄甲与布衣交织,刀剑与药篓并立,每个人的脸上都凝着决绝——这是三界最后的防线,退无可退。
“吼——”
裂缝中突然探出一只覆盖着骨刺的巨爪,爪尖的紫黑色粘液滴落在地,瞬间将坚硬的玄铁地面蚀出深坑。紧接着,噬界虫王的头颅挤了出来,那是个由无数虫豸聚合而成的怪物,复眼闪烁着贪婪的绿光,口器中流出的涎水在空中化作毒雾。
“终于出来了。”穆老握紧了剑杖,苍老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这东西吞噬了半个神界的法则,寻常术法根本伤不了它。”
噬界虫王的巨爪横扫而来,带起的劲风将悬空台边缘的护栏撕成碎片。石蛮怒吼着迎上去,玄武龟甲在他周身展开,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击。“崩山拳!”他双拳凝聚土黄色灵力,狠狠砸在巨爪的骨刺上,火星四溅,却只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白痕。
“没用的!”虫王的声音像是无数虫豸振翅,尖锐刺耳,“你们的法则伤不了我,乖乖成为我的养料,还能少受些痛苦!”
它的口器突然喷出粘稠的丝网,朝着林巧巧罩去。林巧巧折扇急挥,焚天扇的烈焰在身前筑起火墙,丝网遇火却没有燃烧,反而像活物般穿过火焰,缠住了她的手腕。“不好!这网能吸收灵力!”她惊呼着催动灵力,却发现火焰正在迅速黯淡。
叶青羽的软剑如闪电般射出,斩断了缠向林巧巧的丝网,剑刃却被网丝腐蚀出细密的凹痕。“它的身体能同化所有攻击!”他急声道,“杨兄,用九宸帝器!”
杨辰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白虎帝术、神魔之力与七件帝器同时共鸣。镇岳戟的金光暴涨,在他身后凝聚成巨大的白虎虚影,虚影口中叼着界心石的光晕,黑白双色流转,形成一道稳固的太极图。
“九宸归一,镇岳!”
他挥戟斩向噬界虫王,金光如瀑布般落下,戟尖划过的轨迹上,紫黑色魔气竟被硬生生逼退。虫王发出痛苦的嘶吼,巨爪上的骨刺被金光斩断数根,断面处渗出墨绿色的汁液。
“不可能!”虫王的复眼死死盯着杨辰,“你怎么会有平衡法则?那是连神界都失传的力量!”
“你吞噬法则,却不懂法则的真谛。”杨辰缓步上前,镇岳戟的金光在他周身织成结界,“法则不是用来毁灭的,是用来守护平衡的。”
噬界虫王被激怒了,裂缝中涌出更多的噬界虫,如潮水般扑向守界者。阿禾将药篓中的醒神草抛向空中,草药落地生根,瞬间长成一片翠绿的藤蔓,藤蔓上的叶片分泌出透明的汁液,滴落在虫群中,竟能腐蚀它们的外壳。
“这是娘留下的‘净灵藤’!”阿禾眼中闪着泪光,“她说总有一天能用来净化邪祟!”
穆老的剑杖在地面画出阵法,七件帝器的虚影在阵中亮起,形成一道光网,将虫群困在其中。“巧巧,用火!”他喊道。
林巧巧的焚天扇全力催动,幽蓝色的火焰顺着光网蔓延,这一次,火焰没有被虫群同化,反而借着光网的灵力越烧越旺,将困在网中的噬界虫烧成灰烬。
“就是现在!”杨辰抓住虫王分神的瞬间,纵身跃起,将《血修一刀斩》的最后一式“破妄”融入镇岳戟的斩击。血色与金光交织的戟芒穿透虫王的防御,深深刺入它由虫豸聚合而成的躯体。
“吼——”虫王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躯体开始剧烈颤抖,无数虫豸从它体内脱落,在金光中化为飞灰。它的复眼死死盯着杨辰,绿光中第一次露出恐惧:“你……你在瓦解我的聚合法则!”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杨辰的声音透过戟身传入虫王体内,“你吞噬法则,我便用平衡法则,让你变回最原始的虫豸。”
他将界心石的力量全部注入镇岳戟,戟尖爆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墟渊裂缝。虫王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那些被它吞噬的神界法则碎片从它体内剥离,化作点点星光,重新融入虚空。
当最后一只虫豸消散在金光中时,墟渊裂缝开始缓缓闭合,紫黑色的魔气如退潮般消失,露出后面澄澈的星空。悬空台上,守界者们瘫坐在地,个个衣衫褴褛,却都望着闭合的裂缝,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林巧巧的焚天扇扇骨断了三根,却依旧紧紧握在手中;石蛮的玄武龟甲布满裂纹,他却摸着上面的痕迹傻笑;阿禾的药篓空了,指尖却还沾着净灵藤的汁液;穆老靠在剑杖上,花白的胡须上凝着冰霜,眼神却亮得惊人。
杨辰拄着镇岳戟,看着手中的长戟渐渐化作流光,与其他六件帝器一起升入星空,化作七颗明亮的星辰。他知道,九宸帝器完成了使命,回归天地法则,守护着新的平衡。
“结束了?”石蛮揉着酸痛的肩膀,声音沙哑。
“是开始。”杨辰望着重新变得清澈的天空,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每个人身上,温暖而明亮,“没有了噬界虫,三界该重建了。”
穆老笑着咳嗽两声:“重建可不是年轻人的事?老夫该回山里酿酒了,记得来陪我喝两杯。”
林巧巧扔掉断了骨的折扇,从袖中取出新的扇面,上面画着朝阳下的悬空台,守界者们的身影在画中连成一片:“我要把今天的事画下来,让后人知道,曾有这么一群人,为了三界拼过命。”
叶青羽收起软剑,剑鞘上的冰纹在阳光下闪烁:“我要回锁魂狱,净化那些残留的戾气,让那里不再有冤魂。”
阿禾捡起地上的净灵藤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我要去百草堂,把娘的医术传下去,让更多人能治病救人。”
杨辰看着他们,突然笑了。终极之战的胜利,从来不是某个人的功劳,是每个坚守本心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心中的光。
朝阳完全升起时,悬空台上传来第一声鸟鸣。众人相视而笑,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他们要去重建家园,要去抚平伤痕,要去让这片经历过战火的土地,重新长出希望。
杨辰最后一个离开悬空台,他回头望了眼闭合的墟渊裂缝,那里已长出第一株嫩绿的草芽。他知道,只要还有人记得这场战斗,记得守护的意义,终极之战就永远不会真正结束——因为和平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用信念与勇气,去扞卫,去传承。
风穿过空荡荡的悬空台,带着远处的炊烟气息。新的故事,正在三界的每个角落,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