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谷的硝烟尚未散尽,杨辰掌心的镇岳戟虚影突然剧烈震颤,戟尖指向西方山峦——那里正是神魔池的方向。金光顺着戟身流转,在半空凝成一行古字:“九宸齐聚,池门方开”。
“是神魔池!”穆老抚着胡须,眼中闪过精光,“传说神魔池底藏着‘界心石’,能稳固九宸帝器的灵力共鸣。可三百年前池门就已封闭,难道是镇岳戟的出现,让它感应到了?”
众人赶到神魔池时,潭水正翻涌着奇异的浪涛。原本幽蓝的水面此刻一半泛着神圣的白光,一半凝着深沉的魔气,黑白两色如太极般旋转,池边的石碑“神魔池”三字突然亮起,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凹槽,正好能容纳九件帝器的虚影。
“果然需要九宸帝器才能开启。”叶青羽指尖划过石碑凹槽,“可我们现在只有镇岳戟一件……”
话音未落,池面突然炸开一朵水花,林巧巧腰间的折扇自动飞出,扇骨上的朱雀纹与石碑凹槽产生共鸣,竟嵌进了第二道槽位。“这是……”林巧巧愣住了,“我这扇子是家传的,从未听说是什么帝器。”
穆老凑近一看,扇骨缝隙里隐约有流光闪动:“是‘焚天扇’!九宸帝器中的‘炎’位,看来是认你为主了。”
紧接着,石蛮挂在脖子上的玄武龟甲、叶青羽的软剑、甚至阿禾母亲留下的半块玉佩,都接连飞出,一一嵌入石碑凹槽。当第七件帝器虚影亮起时,池面的黑白漩涡突然加速旋转,潭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巨门正在开启。
“还差两件。”杨辰握紧镇岳戟,戟尖的金光与池面漩涡呼应,“看来是要等另外两件帝器现世,池门才能完全打开。”
就在这时,池边的密林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群身着玄甲的修士簇拥着个黑袍人走来。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张苍白的脸,竟是之前被擒的玄天门长老!他身后跟着两个气息诡异的修士,一人手持柄缠着锁链的骨鞭,一人托着个刻满魔纹的罗盘。
“没想到吧?”玄天门长老冷笑,“我用玄天门秘法唤醒了‘锁魂鞭’和‘噬灵盘’,正好凑齐九件!”他将骨鞭与罗盘抛向石碑,最后两道凹槽瞬间被填满。
“嗡——”
九道帝器虚影同时亮起,池面的黑白漩涡骤然收缩,化作一道丈许宽的光门,门后隐约可见幽深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神魔交战的壁画。
“界心石就在里面!”玄天门长老眼中闪过贪婪,“谁先拿到,就能掌控九宸帝器的力量!”
他身后的魔纹修士突然出手,骨鞭带着黑气抽向杨辰:“让开!”
杨辰挥起镇岳戟,金光与黑气碰撞的瞬间,池门突然发出警告般的轰鸣,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人挡在门外。石碑上的帝器虚影开始闪烁,像是在排斥什么。
“怎么回事?”黑袍人惊怒交加。
“因为你们不配。”穆老指着那两个魔纹修士,“锁魂鞭和噬灵盘被魔气污染,早已不是纯正的九宸帝器,强行嵌入只会让神魔池排斥。”
魔纹修士脸色骤变,突然催动骨鞭,黑气如蛇般缠向石碑:“那就让它彻底污染!”
池门的屏障剧烈震颤,黑白漩涡开始紊乱,壁画上的神魔虚影发出痛苦的嘶吼。杨辰体内的白虎帝术与镇岳戟同时爆发,金光如利剑般斩向黑气,却被骨鞭死死缠住。
“杨兄,用《血修一刀斩》!”林巧巧的焚天扇喷出烈焰,暂时逼退噬灵盘的魔纹。
杨辰眼神一凛,体内精血与灵力同时沸腾,《血修一刀斩》的最后一式“破妄”凝聚于戟尖。金光与血色交织的刹那,他仿佛看到壁画上的神魔停下交战,齐齐望向他——那眼神里没有仇恨,只有对平衡的渴望。
“以神为魂,以魔为骨,九宸归一,方见界心!”杨辰突然明白了什么,将白虎帝术与神魔之力同时注入镇岳戟。
金光与魔气在他掌心交融,形成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柱,顺着戟尖射向池门。屏障上的裂痕瞬间愈合,紊乱的漩涡重新稳定,被污染的锁魂鞭与噬灵盘发出惨叫,竟被光柱净化成了飞灰。
玄天门长老瘫倒在地,看着最后两道凹槽空了出来,绝望地嘶吼:“不可能!没有九件帝器,池门怎么会……”
“谁说需要九件?”杨辰望着重新旋转的漩涡,“神魔池要的不是完整,是平衡。”
话音刚落,池门的光门突然扩大,露出里面悬浮的界心石——那是块半白半黑的晶石,正散发着调和阴阳的柔和光芒。九道帝器虚影在石旁环绕,即使缺了两件,依旧形成稳固的光晕。
“原来如此……”穆老恍然大悟,“九宸帝器的真谛,不是强行凑齐,而是让每一件都在正确的位置上,就像神魔池的黑白平衡。”
杨辰纵身跃入光门,指尖触及界心石的瞬间,所有帝器虚影同时亮起,化作流光融入他体内。他能感觉到镇岳戟的山岳之力、焚天扇的烈焰之威、玄武甲的防御之固……所有力量在界心石的调和下,形成了完美的循环,没有丝毫冲突。
池门缓缓闭合,潭水重新恢复幽蓝,只是水面的黑白漩涡并未消失,反而化作道浅浅的纹路,像是在守护着什么。玄天门长老被石蛮拎了起来,瘫软如泥,眼里再无之前的嚣张。
“界心石呢?”林巧巧问道。
杨辰摊开手心,界心石已化作点点光屑,融入他的灵力脉络。“它不是物件,是种‘平衡’的法则。”他感受着体内流转自如的力量,“有了它,就算只有七件帝器,也能发挥出九宸归一的威力。”
穆老望着平静的潭水,突然笑道:“三百年了,神魔池终于等到了能懂它的人。”
夕阳西下,一行人离开神魔池时,潭边的石碑“神魔池”三字依旧亮着,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真正的强大,从不是非黑即白的极端,而是懂得让光明与黑暗共存,让力量与责任平衡——就像此刻杨辰体内流转的光芒,既有神的圣洁,又有魔的深邃,却始终守着一颗守护苍生的本心。
远处的天际,乌云正在散去,露出被遮蔽已久的星辰。杨辰知道,开启神魔池只是开始,寻找最后两件帝器、对抗墟渊的噬界虫,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但他不再迷茫,因为界心石教会他:只要守住平衡,哪怕前路遍布荆棘,也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