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面色阴沉,猛地一下把酒杯往桌上一墩。
那飞溅而出的酒液,不偏不倚地落在 “何记饭馆” 的牌匾上,晕出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晕,似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波。
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却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饭馆内原有的宁静。
孙志国见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往灶台后挪了挪。
他的目光在柴火堆间搜寻,随后费力地从里面拖出个铁皮箱。
那锁头锈迹斑斑,红得刺眼,仿佛在无声地昭示着它所隐藏的秘密。
孙志国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柱子哥,这是周叔藏的账本,昨天才从闸北仓库挖出来的。”
何雨柱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铁钳用力一撬。
“哐当” 一声,箱盖弹开,里面的账本因长期受潮,散发出阵阵霉味。
最上面压着一把铜钥匙,上面刻着 “军需处” 三个字,这三个字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心头一震。
杨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钥匙上划过,竟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这是…… 我大伯当年在军需处当干事时用的钥匙!”
张师傅神色凝重,往炉膛添了块煤,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缓缓开口:“你大伯的账册里记着,赵德山当年挪用了部队的军粮,就藏在军需处的地窖里。”
这一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何雨柱怒目圆睁,突然扯开嗓门大喊:“王师傅,把保卫科的人叫来!今儿个咱要抄了赵德山的老窝!”
他的声音在饭馆内回荡,充满了愤怒与决心。
王师傅从后厨匆匆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他面露担忧:“柱子,真要去?军需处的门可是钢筋焊的。”
何雨柱掂了掂手里的铜钥匙,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坚定:“钢筋焊的也得给我开!当年那些饿肚子的兵,还等着讨个公道呢!”
一行人怀着紧张与愤怒的心情,匆匆赶到军需处。
此时,守门的老兵正蹲在墙根抽烟,看见他们便站起来,警惕地问道:“干啥的?这儿不让进!”
何雨柱大步向前,把钥匙往他面前一晃,大声说道:“赵德山的赃物藏在这儿,我们要搜查!”
老兵先是一愣,随后突然挺直腰板,往旁边一闪,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早该清算了!当年我弟弟就是因为没粮吃,活活饿晕在哨位上!”
地窖的门被缓缓打开,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眉。
何雨柱举着马灯往里照,只见麻袋堆得像小山一般,上面印着 “军供” 两个褪色的字,这两个字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罪恶。
孙志国瞪大了眼睛,突然指着麻袋缝里的纸片喊道:“是张泛黄的领粮单,签名处写着‘赵德山’。”
“这就是证据!” 孙志国兴奋地叫道,他刚要去捡,却被一个黑影绊倒在地。
赵小栓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手里举着根铁棍,恶狠狠地喊道:“谁敢动我叔的东西!”
何雨柱反应迅速,一脚把铁棍踹飞,反手锁住他的胳膊,怒喝道:“上次让你跑了,这次还敢来送死?”
赵小栓疼得直咧嘴,突然往麻袋堆后喊:“叔!他们来了!”
麻袋后面钻出个佝偻的身影,正是本该在看守所的赵德山。
他头发白得像雪,手里攥着个手雷,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绝望:“都别动!谁动我就拉弦!”
张师傅看着赵德山,突然往前迈了两步,拐杖在地上戳出小坑,声音冰冷:“赵德山,你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大雪天不?你抢了救济粮,有个孕妇追着你的马车跑,最后冻死在路边。”
赵德山的手抖了抖,手雷差点掉地上,他惊恐地问道:“你…… 你咋知道?”
“那是我媳妇!” 张师傅的声音像淬了冰,充满了仇恨,“我儿子当时就在她怀里,差点跟着一起冻死!”
就在这时,杨为国突然扑过去夺手雷。
赵德山一拧身躲开,却被孙志国抱住腿,狠狠摔在地上。
何雨柱冲上去按住他的手腕,马灯的光映着他的脸,他愤怒地吼道:“赵德山,你挪用军粮,害死十三条人命,今天该偿命了!”
保卫科的人随后赶到,迅速将赵德山叔侄俩捆得像粽子。
赵德山被押走时,突然回头喊:“我还有同伙!是…… 是当年的粮食局长!”
何雨柱看着满地的麻袋,气不打一处来,往麻袋上踹了一脚。
麻袋裂开个口,白花花的大米淌出来,他大声说道:“把这些粮拉回孤儿院,让孩子们敞开吃!”
回到饭馆时,天已经亮了。
何雨柱往灶膛里添了块煤,火苗舔着锅底发出 “噼啪” 声,仿佛在为这一夜的惊心动魄画上句号。
孙志国端着盆热水进来,往他手里递了块肥皂,关切地说:“柱子哥,洗洗吧,手上全是泥。”
何雨柱搓着手上的黑渍,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当年我爹总说,手上的泥洗得掉,心里的垢得用良心擦。”
张师傅拄着拐杖走过来,往他碗里盛了碗小米粥,笑着说:“军需处的老处长托人带话,说要给你请功,让你去粮食局当科长。”
何雨柱把粥碗往桌上一推,坚定地说:“不去!我就爱在这儿炒菜,看着孩子们吃得香,比啥都强。”
杨为国突然指着门外,兴奋地喊道:“只见一群穿着军装的人站在饭馆门口,为首的正是军区的李司令。”
“柱子哥,李司令来了!” 杨为国大声说道。
何雨柱赶紧迎出去,李司令握着他的手,眼圈红红的,感激地说:“我代表当年挨饿的兵,谢谢你!这些粮,救了我们整个连啊。”
何雨柱往灶台上指了指,热情地说:“司令要是不嫌弃,尝尝我做的红烧肉,用军粮炖的,香得很。”
李司令坐在灶台边,吃着红烧肉突然掉了眼泪,感慨地说:“像…… 太像我娘做的味道了。当年她总说,好男儿要保家卫国,也得让家人吃饱饭。”
孙志国往炉膛里添了块煤,火苗窜得老高,笑着说:“司令,以后您常来,柱子哥给您做行军锅炖菜,管够!”
李司令突然站起来,往何雨柱手里塞了块勋章,郑重地说:“这是‘爱民模范’勋章,你当之无愧。”
何雨柱把勋章往墙上一挂,正好在 “何记饭馆” 牌匾旁边,他真诚地说:“这勋章不是给我的,是给所有凭良心做事的人。”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饭馆里的人影拉得长长的。
何雨柱站在灶台前,往锅里倒了勺油,滋啦声里,他突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沉了,但心里却亮堂得很。
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正义,更是为了那些曾经受苦的人。
孙志国看着他颠勺的背影,突然对张师傅说:“师傅,柱子哥越来越像您了,连掂锅的力道都一样。”
张师傅笑了,往炉膛里添了最后一块煤,意味深长地说:“他不是像我,他是像所有守着良心过日子的人。”
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映着何雨柱的脸,像尊永不褪色的雕像。
没人注意,他往红烧肉里撒糖时,手指的弧度跟当年张师傅教他时一模一样。
而锅沿上的油渍,在灯光下拼出个 “家” 字,牢牢地刻在这烟火气里,一年又一年,见证着这份坚守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