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的风裹着沙尘,刮得墙根的枯草呜呜作响。
何雨柱攥着钱老的纸条,正琢磨着 \"破局之法\" 四个字,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侧身,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举着东西砸过来 —— 是块拳头大的石头,棱角还带着尖。
\"狗日的!\" 何雨柱猛地矮身,石头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哐当\" 砸在砖墙上,碎成好几瓣。
孙志国没砸中,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扑上来就要掐他的脖子:\"让你多管闲事!让你抢我的差事!\"
何雨柱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常年颠勺练出的指力像铁钳,疼得孙志国嗷嗷叫。
\"孙志国,你疯了?\" 何雨柱把他往墙上一推,孙志国的后脑勺撞在砖头上,发出闷响。
\"我让你死!\" 孙志国像条疯狗,张嘴就要咬他的胳膊。
何雨柱侧身躲开,抬脚勾住他的脚踝,轻轻一绊。
孙志国 \"扑通\" 摔在地上,啃了满嘴泥,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何雨柱一脚踩住后腰。
\"说,谁让你来的?\" 何雨柱的声音冷得像冰,脚底下暗暗加了劲。
\"是... 是我自己想的!\" 孙志国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嘴硬,\"你抢了我的管理员位置,我早就想收拾你了!\"
\"放屁!\" 何雨柱碾了碾脚,\"你这点胆子,敢在厂里动石头?不说实话,我现在就送你去保卫科!\"
保卫科三个字像针,扎得孙志国浑身一颤。
60 年代的工厂,打架斗殴都是大事,更何况持械伤人,真送保卫科,少说得判几年。
他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声音开始发颤:\"是... 是刘科长... 他说只要让你躺半个月,就给我转正...\"
果然是刘铁根。
何雨柱心里的火 \"腾\" 地窜起来,脚底下又用了三分力。
孙志国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哭喊着:\"我真的就知道这些!他就给了我五块钱,让我找机会...\"
\"闭嘴!\" 何雨柱喝止他,目光扫过胡同口 —— 刚才的动静惊动了邻居,好几扇门都开了缝,有人正往这边看。
王大妈提着菜篮子从家里出来,看见这场景,吓得篮子都掉了:\"柱子,这是咋了?小孙咋躺在地上?\"
\"大妈,这小子想偷袭我。\" 何雨柱指了指地上的碎石,\"拿石头砸我脑袋。\"
王大妈顿时炸了:\"作孽啊!小孙你咋能干这事?柱子待你不薄啊!\"
周围的邻居也纷纷出来,七嘴八舌地指责孙志国,有人已经跑去叫保卫科了。
孙志国趴在地上,脸涨得像猪肝,想钻地缝的心都有了。
何雨柱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工作证,塞进兜里:\"等保卫科的人来了,让他们好好审审。\"
他没再理孙志国,转身往家走 —— 胳膊上的烫伤被刚才一折腾,疼得钻心,得赶紧找点獾油抹抹。
路过张大爷家门口时,老人探出头:\"柱子,用不用跟厂里说一声?\"
\"谢谢您大爷,不用。\" 何雨柱笑了笑,\"清者自清,让他们审去吧。\"
他知道,这事闹到保卫科,刘铁根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他不想就这么算了 —— 孙志国只是把枪,扣扳机的是刘铁根,背后说不定还有杨为民的影子。
得找个法子,让他们一次性栽个跟头。
回到家,何雨水正焦急地在院里打转,看见他回来,眼圈一红:\"哥,你可回来了!我听邻居说...\"
\"没事,小场面。\" 何雨柱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红痕,\"就是被疯狗挠了一下。\"
何雨水赶紧去找獾油,一边抹一边掉眼泪:\"都出血了... 孙志国也太狠了...\"
\"狠的在后头呢。\" 何雨柱看着妹妹,突然说,\"雨水,你说要是把孙志国送保卫科,他会不会把刘铁根供出来?\"
\"肯定会!\" 何雨水脱口而出,\"这种人就是软骨头,一打就招。\"
\"但光招供还不够。\" 何雨柱皱起眉头,\"没有证据,刘铁根肯定不认,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他。\"
何雨水的手顿了顿:\"那... 那怎么办?\"
\"得让他自己把证据送上门。\" 何雨柱的眼神亮起来,想起钱老纸条上的 \"破局之法\",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何雨水一说,妹妹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哥,这招太险了吧?万一...\"
\"没有万一。\" 何雨柱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他们都把石头砸到我头上了,再不反击,下次就是钢水泼身上了。\"
何雨水咬了咬嘴唇,最终点了点头:\"行,我帮你。但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冒险。\"
\"放心。\" 何雨柱拍了拍她的手,\"哥心里有数。\"
傍晚时分,保卫科的人果然来了。
领头的是个姓赵的干事,跟刘铁根沾点亲戚,进门就板着脸:\"何雨柱,有人举报你殴打同事,跟我们走一趟。\"
何雨柱没动,指了指地上捆着的孙志国:\"赵干事,你看清楚,是谁打谁?\"
孙志国被何雨水用麻绳捆在柱子上,嘴里塞着抹布,看见赵干事,拼命扭动着,眼里满是求救的光。
赵干事的脸白了白 —— 他接到的命令是 \"带何雨柱回去问话\",没说孙志国也在。
\"这... 这是咋回事?\" 赵干事支支吾吾。
\"很简单。\" 何雨柱拿出工作证,\"孙志国持械袭击我,被我当场制服,人证物证都在,麻烦你带回去好好审审。\"
邻居们纷纷作证:\"我们都看见了,是孙志国先动手的!\"
\"还用石头砸人,太不是东西了!\"
赵干事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让人解开孙志国,押着往厂里走。
路过何雨柱身边时,孙志国突然喊:\"刘科长让我干的!他给了我五块钱!\"
赵干事脸色大变,厉声呵斥:\"胡说八道什么!快带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何雨水有些担心:\"哥,赵干事跟刘铁根是亲戚,会不会...\"
\"会。\" 何雨柱点点头,\"所以我们得加快速度。\"
他转身回屋,从床底下翻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他攒的二十块钱 —— 这是他原本打算给工人们买肉的钱,现在有了别的用处。
\"你要干啥?\" 何雨水不解。
\"找人。\" 何雨柱把钱揣进兜里,\"找个能让刘铁根说实话的人。\"
他没说找谁,但何雨水猜得到 —— 肯定是跟刘铁根有过节的人。
炼钢车间的老王师傅就常说,刘铁根去年克扣过仓库保管员的福利,那人为此跟他吵过一架,差点被开除。
\"哥,我跟你一起去。\" 何雨水拿起棉袄。
\"不用,你在家等着。\" 何雨柱按住她的肩膀,\"我去去就回,明天还得去钱老家。\"
钱老的话,他总觉得另有深意。
说不定这位棋坛泰斗,真能给他指条不一样的路。
夜里的风更紧了,何雨柱裹紧棉袄,往仓库保管员家的方向走。
胡同里的路灯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孤独的战士。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步棋,必须走得又稳又准。
刘铁根和杨为民布的局,他得亲手破了。
只是他没料到,此时的刘铁根,正在保卫科里对着赵干事大发雷霆。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刘铁根把搪瓷缸子摔在地上,茶水溅了赵干事一裤腿,\"让你带何雨柱回来,谁让你把孙志国也押来了?\"
\"他... 他喊着是你指使的...\" 赵干事结结巴巴。
\"放屁!\" 刘铁根脸色铁青,\"我什么时候指使他了?是他自己贪生怕死!\"
他在屋里踱来踱去,突然停下脚步:\"不行,得想办法让孙志国闭嘴。\"
赵干事愣了愣:\"咋闭?他现在在禁闭室,明天就得上报厂领导。\"
\"报什么报!\" 刘铁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今晚就让他 ' 跑' 了。\"
赵干事吓得一哆嗦:\"跑... 跑了?那可是要担责任的!\"
\"责任我担着!\" 刘铁根压低声音,\"你找个机会,把禁闭室的锁打开,就说他自己撬的锁,跟咱们没关系。\"
他拍了拍赵干事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威胁:\"这事办好了,下个月我就让你升副科长。办砸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眼神里的阴狠,让赵干事后背直冒冷汗。
夜色深沉,保卫科的禁闭室里,孙志国缩在墙角,还在为自己的命运忐忑。
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悄向他逼近。
而胡同里的何雨柱,刚刚敲开仓库保管员的门,正低声说着什么。
门缝里透出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张即将铺开的网。
这盘棋,终于要到收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