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几口气,老者强压下心底的怒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睿智。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下属:“该处理的都处理干净了没?”
下属恭敬地回道:“都已经处理干净了,什么也没留下。”
老者闻言,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处理干净,就应该不会查到他这里。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同下属叮嘱道:“紧盯着点,别在出什么岔子……”
老者说着微顿,锐利的双眸缓缓眯起,冷意连连,扫向下属,淡声道:“类似今天这样废物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明白了吗?”
下属听得心惊胆战,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如果接下来的事,在做不好,他也会像今晚出去的那几人那样,彻底的消失。
低垂着的眼底涌起了浓浓的惧意,下属颤抖着声音道:“明白了。”
老者收回目光:“做好自己手里的事。”
下属恭敬地应了声,他暗暗发誓,为了自己的这条小命,也不能在出什么差错了。
老者没有在言语,抬手摆了摆,示意他下去。
下属退出书房,关好门离开了。
老者按了按眉心,靠在椅子上,垂眸思索了起来。
原以为这次的计划能够万无一失,顺利解决掉顾家那小子。
可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老者咬牙冷哼一声,真没想到,顾家那小子命这么大。
接着来,他该怎么做呢?
老者用力按着眉心,顾家那小子手里握的东西,太致命了。
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或者它消失。
他双眸微转,犹豫一闪而过,半晌,还是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被人接通了,对面传来青年男子的声音:“爷爷。”
老者应了声:“浩然,你替我去做件事。”
电话那头,冯浩然抿了抿唇角:“爷爷什么事,您说。”
老者,也就是冯老爷子,他戾眼微眯,对着话筒一字一顿的开口。
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仅够电话那头的冯浩然听到。
然而,冯浩然听完,却瞪大了双眼,满眼的难以置信:“爷爷……”
任凭他怎么想,也没想到,爷爷会让他去做这样的事。
难不成,一次又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话音落下,冯浩然深吸了几口气,缓着心底的情绪,毫不犹豫道:“这种事,不能再去做了……”
否则,真会赔上整个冯家!
孙子的回答,在冯老爷子的预料之中。
他没有急着劝说,而是继续道:“浩然,你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吗?”
询问的话语落下,不待冯浩然回复,冯老爷子就将今晚的事,同他说了遍。
冯浩然听完,直接倒吸一口气,慌乱地从椅子上起身了。
他跌撞地撑着桌子,颤颤巍巍的嗓音想压但却根本压不住。
“爷爷!!!”
冯浩然从来没想过,爷爷会这么狠。
冯老爷子不待他反应,就又道:“你说,顾家那小子要是查到,今晚的事,会怎么做?”
冯浩然心头一怔,顾哥要是查到……
这后果,他不敢想象。
“浩然。”冯老爷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爷爷我也不想这么去做,可没办法,为了冯家,我不得不去这样做。
从顾家那小子,查到那些事时,就注定了这一切,你能懂吗?”
冯浩然沉默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生机般颓落。
他身体无力地下滑,跌坐回了椅子上。
总以为,他们家与顾哥之间的那些,能随着妹妹的进去,而画上句号。
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爷爷……”过了好一会儿,冯浩然才喉咙滚动着,挤出了句:“一定要走这一步吗?”
冯老爷子没有回他,而是道:“要不要走这一步,该不该走这一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着,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又来了句:“浩然,你要记得,你姓冯!”
冯浩然怎么会不知爷爷这些话的含义。
他唇瓣止不住地颤抖,拿着电话的手紧了又紧。
好几秒,才从死死咬着的牙关,艰难地挤出了句:“我知道了,爷爷。”
冯老爷子没有在多言,沉沉地“嗯”了声,便挂断了电话。
而冯浩然,却像是被定住了般,握着电话的手迟迟未落下。
他双眸呆呆的,没有一丝光彩。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眸子缓缓闭了下。
再次睁开时,冯浩然已在心底暗暗做了决定。
*****
清早。
明媚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肆意地洒落在房间。
舒适柔软的大床上,薄薄的蚕丝被缓缓滑落,露出半截纤细的手臂以及精巧的香肩。
那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红痕,如冬日里盛开的梅花。
随着手臂的伸出,她的主人也缓缓睁开了漂亮的杏眼。
陈江篱睡眼朦胧,她迷迷糊糊地动了下身体,想要伸个美美的懒腰。
然而,刚一有动作,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阵阵酸痛之感无情地向她袭来,感觉身体像是破碎了般。
漂亮的杏眼眨了眨,睡意都被身体的难受所驱散了。
陈江篱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屋顶。
破碎的一天啊~
腰间,紧拥着的长臂收了收,她整个人被带进了男人滚烫的怀抱。
陈江篱小脑袋微转,瞄了眼。
男人漆黑的双眸正灼灼地望着她,眼底清明一片,很显然,早就醒来了。
一眼而过,她又懒懒地转回了头。
身体不舒服,不想搭理他。
顾北城薄唇勾了勾,移动身子,紧贴着她:“醒了?”
男人嗓音低沉而沙哑,在她耳畔响起,有点性感,有点撩人。
陈江篱耳尖微动,黑珍珠般的眸子翻了翻,嗓子既干又疼。
不想回他这明显的一句废话。
顾北城剑眉弯了下,那双深邃的眸底笑意隐隐。
他薄唇凑近,亲了亲怀里人儿软软的脸颊,满眼的宠溺。
陈江篱缩了缩脖颈,男人呼吸间尽洒的热气太扰人了。
艰难地移动着身体,想要远离他。
只是刚移开那么一丢丢,就又被男人一把给捞了回去。
顾北城下巴抵在她肩头,与她亲昵,语气低柔:“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