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宁从厨房出来,宣布可以开饭了。
林家人立刻热闹起来,纷纷起身帮忙端菜摆盘。
林一宁则悄悄拉着司徒墨,把他带到了餐厅一个相对靠边的位置。
她压低声音问:“总裁,我不是说让司机来取就行了吗?你怎么亲自来了?还跟我爸进来了?”
司徒墨面不改色,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流畅而出:“司机家里临时有急事请假了,我只好自己过来。
刚给你打完电话在门口等,正好就遇到林叔叔下车,长辈盛情邀请,我实在不好推辞。”
他语气诚恳,听起来毫无破绽。
林一宁将信将疑,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你不知道今天是我们家族聚餐吗?
这么多人,还有小孩子跑来跑去,你能吃得下去?
你不是有严重洁癖吗?”
她可是听说过他什么聚餐都不参加的。
司徒墨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心里暗喜,表面上却故作轻松:“洁癖是有点,但你做的饭实在太难得了,为了这口吃的,忍一忍也值得。”
林一宁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总裁,你真是个狠人!为了口腹之欲,连身体都能豁出去!”
司徒墨但笑不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豁出去的,何止是身体可能过敏的风险。
他赌的是能更靠近她一点的机会。
然而,当真正开始吃饭时,司徒墨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林一宁做的菜实在是太受欢迎了!
几乎每一道她亲手做的菜,还没到他这,被他们一抢而空!
尤其是那些半大的小子和胃口好的哥哥们,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司徒墨碍于身份和礼仪,根本不好意思像林家人那样站起来抢菜。
他所在的位子又比较靠后,等转盘慢悠悠地把菜转到他面前时,只剩下一点汤汁或者配菜了……
一顿饭下来,他心心念念的林一宁牌菜肴,根本没吃到几口,大部分时间只能吃厨师做的,虽然也很好吃,但完全不是他想要的菜。
他心里那个后悔啊!早知道还不如在外面等着拿独食呢!
饭后,司徒墨便提出告辞。
林一宁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总裁你等一下,我今天下午还烤了些小蛋糕,给你单独留了一盒,我去拿给你!”
这话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众怒”!
“什么?小六!你刚才明明跟我说蛋糕没有了!”
“就是!我还问了你两遍!”
“小六!你不厚道啊!居然还藏私!”
“还有吗还有吗?分我一点!别都给他啊!”
面对群起而攻之的家人,林一宁双手叉腰,眼睛一瞪:“都闭嘴!再吵以后谁也别想吃我做的任何东西!”
瞬间,全场安静。
只有司徒墨,看着林一宁那“凶悍”护食(心里觉着是护他)的样子,再听到她特意给自己留了蛋糕。
之前没吃饱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特意给我留了蛋糕,都不舍得给自己哥哥吃,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的,哪怕只是朋友,也很好!
林一宁把一盒装着蛋糕饼干的小盒递给司徒墨,脸上带着点小得意:“给,总裁!我亲手做的,独家一份哦!我对你好吧?”
司徒墨接过盒子,郑重地点头:“嗯,很好。谢谢。”
“不用谢~应该的!”林一宁笑得眉眼弯弯,“毕竟您给的‘饭钱’太多了,不给你多点特殊照顾,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司徒墨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赶紧抿住嘴,心里却觉得她这副财迷又直白的小模样,真是可爱得要命。
送走司徒墨后,林一宁又悄悄给林子勉发了信息:「子勉哥,我给嫂子多留了一盒蛋糕和点心,藏在厨房冰箱最下面了,你等会儿悄悄拿走,别声张!」
林子勉很快回复:「oK!还是小六靠谱!哥谢谢你!」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林一宁开始每天按时去公司上班,中午给司徒墨送饭(主要是订餐)。
直到快开学前,她正式向司徒墨提出了辞职。
司徒墨看着她的辞职信,眉头微蹙:“怎么这么早就要离职?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
林一宁解释道:“家里要给我办升学宴,之后还得准备开学的东西,怎么也得玩几天放松一下呀。”
司徒墨沉默了一下,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那…以后中午还给我送饭吗?”
林一宁眼睛一亮,条件反射地问:“还有跑腿费吗?”
“有。”司徒墨毫不犹豫。
“有就跑腿!”林一宁答应得无比爽快,“马上就上大学了,得多攒点生活费!自己挣的钱,花起来感觉都不一样!”
司徒墨有些不解:“你家里…不给你零花钱吗?”
以林家的家境,怎么可能亏待她。
“给啊!当然给!”林一宁理直气壮地说,“但那是家里给的,这是我自己凭本事赚的!感觉能一样吗?”
司徒墨看着她那副“自力更生”的小模样,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柔软。
他点点头:“好。那说定了,辞职后,午餐照旧。”
只要还能见到你,用什么理由都可以。
林家的升学宴办得极为隆重,包下了S市最豪华酒店的整个宴会厅。
林家人几乎全员到场,政商名流也来了不少,场面盛大。
林一宁作为主角,穿着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穿梭在宾客之间,举止得体,笑容自信,成为全场最耀眼的存在。
让林一宁有些意外的是,司徒墨也来了。
他带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亲自交到林一宁手上。
“总裁?您怎么来了?”林一宁有些惊讶,毕竟这种喧闹的场合一向是他的禁忌。
司徒墨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语气一如既往:“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作为你的老板,于情于理都该来祝贺一下。礼物送到,我就先回去了。”
林一宁笑着接过礼物:“谢谢总裁!让您破费了!”
“不用谢。”司徒墨顿了顿,看似随意地补充道,“如果真想谢,有空的时候,再给我做顿饭就好。”这几乎成了他的一种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