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墨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小石头还体贴地替林一宁拉开了车门,他感觉胸口那股熟悉的闷痛感再次袭来,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车上,小石头看着面色不虞的林一宁,小心地问道:“主人,您在生气吗?”
“有点,”林一宁揉了揉眉心,“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让你和星瀚今晚以慈善新贵的形象亮相,打开知名度。
现在好了,知名度是有了,却是以‘被司徒集团针对’的形象出现的!以后星瀚的路恐怕会更难走。”
小石头安慰道:“主人,别生气。这样也好,提前看清哪些人可以合作,哪些人需要避开,及时止损。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星瀚会强大到成为让他们仰望的存在。”
林一宁点点头,心情稍微好转了些:“行了,我回去了,你去忙吧。”
“需要我送您吗?”
“不用,我自己开。”林一宁在小石头目光中驾车离开。
小石头目送她的车汇入车流,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他们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司徒墨看到两人是分开走的,并没有一同回去,心中那股莫名的焦躁和闷气才稍稍平息了一点。
但他心头的困惑和那种陌生的情绪却越来越强烈。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一脚油门,车子没有开回别墅,而是转向去了好友刘柯的公寓。
当他敲开刘柯的门时,刘柯正穿着睡衣,一脸欲求不满地堵在门口,他身后隐约能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飞快躲进卧室。
“我的大总裁!您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明天说?知不知道香香的档期多难约?我好不容易……”刘柯哀怨地抱怨。
司徒墨没理他的吐槽,径直走进客厅坐下,眉头紧锁,直接说明来意:“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刘柯一听是正事,稍微正经了点,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症状多久了?”
“胸闷,堵得难受。”
司徒墨描述着,“好像…是从知道林一宁有女朋友开始。后来,每次看到他和别人走得近,尤其是和那个石晨曦在一起,这种感觉就会复发,尤其强烈。”
他将晚宴上的事简单说了下。
刘柯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几乎要放出光来!
他猛地一拍大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司徒墨!你…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司徒墨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甚至有点恼火:“你笑什么?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过敏症引起了什么并发症?”
刘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笑,擦着眼角说:“墨啊墨!我的好兄弟!你这根本不是过敏并发症!你这症状,通俗来讲,叫——吃、醋、了!”
他凑近一点,看着司徒墨那双茫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根本不是对那个林一宁不过敏,而是——你喜欢上他了?”
“喜欢?”司徒墨彻底愣住了,像是被这个词汇击中,喃喃重复道,“我喜欢…林一宁?”
下一秒,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男的!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刘柯,你肯定搞错了!”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在极力说服自己,但内心深处,却因为“喜欢”这两个字,掀起了惊涛骇浪。
夜晚,司徒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刘柯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你喜欢上他了!”
“你喜欢上他了!”
喜欢?喜欢林一宁?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恐慌和荒谬。
他因为这该死的过敏症,早已习惯了孤独,从未奢望过能像正常人一样恋爱、结婚。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可现在,刘柯却告诉他,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自己只是对他不过敏感到好奇!
只是因为他很特别,这只是探究欲,不是喜欢!
可是,为什么听到他有女朋友会胸闷?
为什么看到他和石晨曦在一起会烦躁?
为什么在晚宴上会幼稚地针对他们?
为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笑起来的样子?
理智和情感在他脑中激烈交战。
他试图用“林一宁是男性”这个事实来强行压下所有异样的情绪,告诫自己这是不对的,是违背常理的,是绝对不能被接受的。
他就这样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混乱不堪,直到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才在极度的疲惫和困惑中勉强睡去。
另一边,林一宁则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上午。
她和陈钊烁还有几个高中玩得好的朋友一起去了海边冲浪。
阳光、沙滩、海浪,暂时驱散了晚宴上的不愉快。
陈钊烁一边踩着冲浪板,一边大声问:“宁哥!你高考分数那么牛,肯定要去京市了吧?”
林一宁迎着海风喊道:“大概率是吧!你呢?家里怎么安排?”
“我本来也想报个京市的普通大学,还能跟你混!”
陈钊烁有些沮丧,“但我家老爷子非逼我报军校!说我家必须出个穿军装的!”
林一宁安慰他:“军校挺好的!以后就是共和国军官了,多帅!比我们可强多了!”
她又问了其他几个朋友的去向,有的考得一般,有的甚至不打算上大学了,准备去学技术。
林一宁拍拍他们的肩膀:“条条大路通罗马!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找到自己喜欢的就行!
好了!今天出来玩就别想那么多了!
痛快玩!明天回学校填志愿,以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再想这么聚可就难了!”
“对!今天玩个痛快!”一群年轻人抛却烦恼,在海浪中尽情欢呼嬉戏,享受着高中时代最后无忧无虑的时光。
司徒墨一觉睡到中午才醒,头疼欲裂,心情更是沉甸甸的。
管家王叔来请他下楼用餐,他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却毫无胃口。
“少爷,是饭菜不合胃口吗?”王管家关切地问。
司徒墨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王叔,今天…有人给我打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