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上空翻涌的墨绿色烟雾，将这座钢铁丛林彻底浸泡在一种近乎停滞的死寂之中。
没有车辆的喧嚣，没有警笛的嘶鸣，甚至没有寻常巷弄里该有的零星争吵——只有一种诡异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
街道空旷得如同末日电影的场景，散落的报纸随风打着旋儿，几盏顽强亮着的路灯在浓雾中投下昏黄而扭曲的光晕，将这座空城的轮廓勾勒得更加阴森。
马修和布鲁斯踏出闪烁着维山帝金光的传送门，落脚在韦恩塔的楼顶。冰冷的、带着刺鼻化学品甜腻气息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们。
马修深吸了一口气，确认了这浓雾的成分：“是笑气。”
就在此时，蝙蝠家的加密通讯频道里响起了阿尔弗雷德声音：“老爷，应急预案已经顺利启动，目前哥谭市在册市民已全部进入地下防空洞。”
时间倒退回警报被触发的几分钟前，正在夜巡的小詹姆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布置在哥谭高处的检测器出现了异常。
他将这份异常的报告传回了蝙蝠洞。
经过比对后，确认了导致异常的物质与“笑气”的成分有百分之九十的符合度。
小丑在蝙蝠洞的危险系数很高，众人在简单的商议之后，迅速启动了应急预案。
托平日里政府经常组织“天灾防护预案演习”，民众们迅速跟随指挥，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了。”布鲁斯站在韦恩塔顶，掏出了一个采集器，在浓郁的笑气中挥舞了几下。
“需要我净化这些笑气吗？”马修问道。
“可以了。”收集完样本的布鲁斯点了点头。
白色的净化之力以马修为中心飞速蔓延，如同潮水般漫过哥谭的每一条街道，墨绿色的笑气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迅速消融，那些被浓雾扭曲的光影渐渐恢复正常，露出街道原本的模样——散落的杂物、歪斜的垃圾桶，还有几处因紧急撤离而忘记关闭的店铺灯光，这座城市正在从诡异的死寂中缓缓苏醒。
马修悬浮在半空，感受着净化之力的流动，直到最后一缕笑气消散在空气中，他才缓缓落地，走到布鲁斯身边：“空气中的笑气浓度已经低于危险值，但不排除有残留的死角。”
布鲁斯收起采集器，指尖在腕甲的控制面板上轻划，调出哥谭的三维地图，红点标记的区域正在逐一熄灭：“蝙蝠机已经开始低空扫描，发现残留会立刻处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空旷的街道，“但这只是开始。”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笑声突然从韦恩塔对面的大楼顶端炸开，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又带着孩童般的癫狂，在寂静的城市里回荡不休：“哦~瞧瞧谁回来了？我的老朋友布鲁斯，还有一位新朋友——”笑声戛然而止，下一秒，一个穿着紫色西装、脸上画着惨白油彩的身影出现在对面楼顶的边缘，他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这座城市，“欢迎回家，回到属于我们的舞台！”
是小丑。
他脚下踩着一个巨大的扩音器，声音通过设备传遍了半座哥谭：“别这么急着净化呀，布鲁斯，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派对！你看，墨绿色的雾气多配你的蝙蝠标志，就像——”他突然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就像你永远擦不掉的黑眼圈！”
布鲁斯的眼神冷了下来，握紧了腰间的蝙蝠镖。
马修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体内的净化之力蓄势待发，他能感觉到对面那个身影上缠绕着一股阴冷的能量，与之前感知到的巴巴托斯气息隐隐呼应。
“巴巴托斯让你来当先锋？”马修开口问道，声音被蓝色的地狱火扭曲。
小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先锋？不不不，亲爱的新朋友，我是导演！”
他从背后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按钮，对面大楼的外墙上突然亮起巨型屏幕，画面里是哥谭市民躲在防空洞的场景，有人在哭泣，有人在祈祷，还有人在愤怒地捶打墙壁。
“看到了吗？这才是最好的剧本——英雄归来，城市沦陷，最后……”他突然凑近镜头，猩红的嘴唇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英雄变成和我一样的疯子！”
布鲁斯猛地冲出，借助楼顶边缘的绳索发射器荡向对面大楼。小丑早有准备，脚下的扩音器突然喷出大量彩色烟雾，他的身影在烟雾中消失，只留下一串飘忽的笑声：“来抓我呀，布鲁斯！就像我们以前玩的游戏！”
马修皱起眉，觉得这个小丑恐怕是疯了，毕竟他和布鲁斯可没玩过什么你追我赶的小游戏。
马修立刻跟上，净化之力在掌心凝聚成一道光束，射向烟雾中心，却只打中了一个穿着小丑服装的稻草人。
稻草人瞬间爆开，散落的纸屑里飘出一张卡片，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第一关，猜猜我藏了多少惊喜？
“工业区，还是原AcE化工厂的位置。”布鲁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他已经落地，正在快速移动，“热成像显示那里有大量活性气体源。
马修立刻改变方向，朝着AcE化工厂的方向飞去。
穿过几条街道，他看到布鲁斯正站在一栋废弃的化工厂前，化工厂的大门被炸开，里面不断涌出淡绿色的气体。
“是浓缩笑气，带有神经毒素。”布鲁斯抬手射出冷冻蝙蝠镖，将气体源暂时冻结，“小丑在里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化工厂，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应急灯闪烁着微弱的红光，照亮了满地的管道和仪器。空气中弥漫着比外面更浓郁的甜腻气味，混合着铁锈和化学品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布鲁斯，你还记得哈莉吗？”小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站在横梁上，脚下踩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铁桶，“她总是说，你其实很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游戏，不然为什么每次都陪我玩到最后？”
布鲁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皱了皱眉，纠正道：“我从来没有陪你玩过你准备的所谓游戏，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