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去赌一种不确定性。
那就是其它存在利用万道本源增强自身之后，会不会侵略她的世界？
更甚至……她的世界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祭品？
为了她自己，为了她的世界，她愿意成为一个血腥的掠夺者。
因为弱者无法守护自己的疆土，更无法保全自身。
与其去赌其它存在的善良，她宁愿变成那个残忍的掠夺者。
她要切切实实地活着。
而不是活在其它存在的赞叹和歌颂里。
那些创世者中，有些献祭世界，或许只为得到强大的力量，但有些，必然是不得已的选择。
创世者可以选择让世界安稳，选择让日子美好宁静。
但复生者，外虚空来者会给创世者这个机会吗？
站在创世者的角度，她不会批判自己。
当然，若她是那个祭品，她会抓住一切机会活着，能活下来，她会静待机会，直至她能够报仇为止。
若是无力活着，就是她技不如人。
这一刻，凤青禾心绪难平，她竟是无法再站在弱者角度的去思考问题了。
一想到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她的第一想法是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绝境？
凤青禾想起自己在凤族传承里面看见的一句话，“我们时常会自封力量和记忆，去经历一段特别的人生，我们不想失去对苍生的感知力。”
巫族里面也写过，神明想要成为真正的神明，必须要历劫，是那种封印记忆和力量，从头开始的历劫。
“凤凤……”蛋崽的声音唤醒了凤青禾。
凤青禾如梦初醒。
她刚才在被界碑引导情绪。
虚妄之眼重复了一遍它的回答，“主人，复生者要的是功德之力，万道本源之力只能被本虚空的生灵炼化。”
就像本虚空的规则不适于外虚空一样。
蛋崽道：“复生者能取代创世者，也能留在本虚空，为什么还不算本虚空的生灵？”
不算本虚空的，那功德之力怎么会落到复生者身上？
况且穷奇都承认了，本虚空的创世者最开始也是复生者。
虚妄之眼道：“不一样，这么说吧，万道本源就像是剑鞘，而虚空就像是剑鞘里面的空间，复生者就像是剑。”
“每个地方产生的剑鞘都是独一无二。”
“复生者这把剑自然没办法插入我们的剑鞘。”
“而复生者可不会为了得到一个剑鞘，强行改变自己。”
“复生者没有那么贱。”
凤青禾和蛋崽听到虚妄之眼的比如，齐齐沉默。
凤青禾怀疑虚妄之眼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最后一句。
蛋崽道：“终灭，你知道的不少啊？”
虚妄之眼道：“我知道这些就是毛毛雨雨，古神雕像知道的都比我多。”
凤青禾听出了虚妄之眼的暗示，神界的古神……她该去见一见了。
蛋崽重新将话题引到界碑上，“凤凤，这东西应该是凤苍创世者留下的吧？”
不然谁能将万道本源封印其中。
它怀疑这力量，除了凤凤，以及跟凤凤关联的它，终灭，其它生灵都无法感知到。
“有可能。”她刚才产生了一种玄妙的感觉，这东西就是她的。
凤青禾想始终将界碑收入虚空石内。
这个操作炸醒了凤灵。
凤灵急忙阻止，“我的个凤主，这东西……我装不下！”
“为什么？”
怎么会装不下？
之前的凤苍界碑都能放的。
凤灵道：“它里面有万道本源，我承受不住，能承载万道本源，第一混沌魔神，第二乾坤碎天石，第三就是……”
凤灵说到第三，忽地话头又转回乾坤碎天石上。
“乾坤碎天石并不是比我厉害，我跟它是在同一个地方掉落的。”
“只不过我落到了混沌青莲边上，之后又吸收了源祖道树的力量，就拥有了创造虚空的力量。”
“而它跟我境遇不一样，它只能被做成界碑，或是用来承载强大的力量，但它是不能作为空间容器存在的。”
“它有时候还需要我来保护……”
凤青禾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还拉踩上了？
她高冷的凤灵哪里去了？
凤青禾反应过来什么，“凤灵，我得到过乾坤碎天石？”
凤灵道：“还记得，您初入昆虚秘境得到的那块黑漆漆的石头吗？”
“啊？”
凤青禾有些迟疑。
凤灵道：“您得到星月之力的地方。”
凤青禾意念在空间内游走，终于找到了那块石头。
“我当初若是不吸收里面的星月之力，它能放进去吗？”
“不能。”
星月之力跟虚空之力同等级。
再加上当时的它还在虚弱期，要是凤青禾强行收入乾坤碎天石，虚空石会碎。
它会跟着消失。
凤青禾道：“你以后会成长到能够容纳它们的地步，对吗？”
凤青禾看似在问凤灵。
可她语气却充满笃定。
凤灵道：“嗯，我会的。”
等它成长到真正可以变为一方虚空的时候，它的空间就是万物皆可容存在。
“好，我等你。”
“凤凤，第三种可以承载万道本源的，就是体内同时兼具星辰之骨和星月之力的先天道胎。”
“凤主，我不知道怎么吸收万道本源，但《万象诀》里面有吸收它的办法，你可以先将它封印在体内，以后慢慢炼化。”
凤灵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好，凤灵，谢谢你。”
凤青禾没第一时间去看《万象诀》。
她抬手放出乾坤碎天石。
这次再去看，她就发现，这石头表面有一层结界，去掉结界，就可以看见它的材质跟凤苍界碑一模一样。
蛋崽道：“凤凤，这不是……”
灵湖底部的那个神器！
凤青禾有些心虚，那时候还不太熟，她总不能告诉蛋崽，它守着的神器被自己拿走了吧？
后来吧，也完全没想起这件事。
虚妄之眼道：“主人，你竟然还有这个！未经雕琢的界碑，可以打造一个厉害的东西！”
凤青禾道：“它叫乾坤碎天石。”
蛋崽道：“凤凤，你放它出来，是想干什么？”
凤青禾道：“我要吸收这座界碑内的力量，让它跟界碑换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