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峰。
“凤凤，有人在偷看咱们。”金蛋提醒道。
这种窥视，不是直接的目光窥视。
像是另一种窥视手段。
“应该是剑来峰的存在，不用理会。”她敢肯定，剑来峰的存在必定发现了自己的伪装。
“凤凤，你不害怕吗？”
“你不是都说了，剑来峰和问道宗不是一伙儿的吗？”
剑来峰的存在发现了她的伪装，却没有拆穿，就可见对方并不在乎问道宗的一切。
不然，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行动。
金蛋听完，心情还挺复杂的，“凤凤，这下你彻底拿不到墨仙竹了，你师姐应该不会怪你吧？”
凤青禾好笑道：“没有墨仙竹，师姐一样是最强音修。”
墨仙竹只是锦上添花。
此刻，白嫣儿正在不远处摆弄花花草草。
白嫣儿留下来后，每天都会从山谷内寻一株花草，移栽进柳轻颜的院子内。
原本清冷的小院，多出了几分生机。
白嫣儿似乎很喜欢种花种草，明明能用灵力一下子完成的种植，她非要每一个步骤都亲力亲为。
“凤凤，她真不像以后能掌控问道宗的样子。”
“为什么不像？”
金蛋略微思考后道：“她身上没有野心，只有单纯占有欲，她将问道宗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却没想过争夺权力，这很不对劲。”
“凤凤，她是不是以为，只要等着，好处就会送上门？”
凤青禾回忆着书中描述的白嫣儿。
好似只会围着江青枢转，没有自我。
她透过那本书了解到的白嫣儿。
善良，宽容，无私，单纯……
默默守护着江青枢，不断地奉献自己，不争不抢，只等待被爱……
而她眼前的白嫣儿，情绪都写在脸上，也没有任何城府。
跟书中的白嫣儿何其相似。
这些美好的利他品质，几乎都集中在白嫣儿身上。
庆虚身为问道宗的老祖，难道不明白现实的残酷吗？
他为什么要将白嫣儿教成这样？
她不否认一个人该有善良。
因为善良从没有没错。
在强者身上的善良，那是对万千苍生的怜悯。
但白嫣儿的善良，只能是牺牲她自己，给别人带来好处。
凤青禾抿唇，或许白嫣儿就是喜欢奉献……
可庆虚放任白嫣儿这样成长，必定怀有其它目的！
“凤凤，是不是没有人告诉白嫣儿，想要什么，就该自己去争去抢？等待送上门的，基本都是陷阱，是烂摊子……”
反正它记得，雪蝉看的话本子里，很多主角就被驯化的没有任何野心，只知道傻傻等着好处送上门。
甚至还以不争不抢为荣。
其实，白嫣儿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对凤凤有利。
“不知道。”凤青禾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没有资格去管白嫣儿的事。
她现在顶着的是柳轻颜的身份。
就更不该去多管什么。
多做多错。
少做是最优解。
白嫣儿突然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凤青禾，无比认真道：“轻颜，你想参加九霄竞灵大赛吗？”
竞灵大赛是各方大陆举办比赛。
说是比赛，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大陆之战。
只是用大赛作为借口，掩饰其本质罢了。
九霄竞灵大赛意味着这次的大陆赛在九霄大陆举办。
九霄大陆，凤青禾在仙音给的卷轴上看见过。
上次大陆之战排名第三的大陆。
有关妙扶光的追杀榜和通缉榜，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六十四个。
反正她看完那些账单后。
心凉了一截又一截。
凤青禾想了想九霄大陆的情况，还是觉得留在天苍大陆比较安全。
凤青禾委婉道：“我没有参加群英赛，是没有资格去参加大陆比赛的。”
白嫣儿扔下手里的铲子，跑到凤青禾面前，“轻颜，你只管说你想不想去？”
“不想，我想陪你一起参加。”这是柳轻颜想说的。
在书中，柳轻颜就是等白嫣儿晋级金丹期后，一起去参加的竞灵大赛。
白嫣儿再次笑出了两个梨涡，“那就等下次，咱们还有机会的！”
还有机会？
这语气不对劲。
凤青禾轻声问道：“嫣儿，什么还有机会？”
白嫣儿笑容消失，“轻颜，你不知道吗？竟灵大陆赛，咱们天苍大陆已经连续九次排在末位了。”
“我听说，若是有大陆连续十一次排在末位，且没有一个队伍进入过前三名，那个大陆就要被审判。”
“我不知道审判是什么东西。”
“但我不想咱们大陆被审判。”
“轻颜，接下来一千年，咱们好好修炼，一定有机会的！”
白嫣儿沮丧只是一瞬间。
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凤青禾听完白嫣儿的话，‘嗯’了一声。
而白嫣儿说的‘审判’，她听都没听过。
她只知道，天苍大陆在竞灵大赛中，名次并不怎么好。
至于连续十一次后，大陆会被审判这个东西，仙音没有跟她提过。
如此严重的事，仙音却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
是怕她有压力吗？
凤青禾不由得想到了天衍州。
曾经的天衍州，是大陆第一。
后来渐渐没落，成为了第九州。
第九州的地盘也在一点点被其它州侵占。
同一个大陆，各州之间都有如此争斗。
不同大陆，更应该充满腥风血雨吧？
白嫣儿所说的审判，有没有可能，就是天苍大陆沦为其它大陆的附属？
又或者，更残忍一些。
天苍大陆的地盘会被其它大陆瓜分，变得四分五裂。
她确实不喜欢五大宗。
不喜欢江家。
但这不意味着她厌恶天苍大陆。
至少，天苍大陆在，迷雾之森才能存在，无灵之地才能一直安好。
其它势力若是统领了天苍大陆，她不认为她能守住无灵之地。
就算无灵之地真的不会被侵占。
但她以后要永远躲在里面，不出去吗？
白嫣儿又去种花了，甚至还准备搭秋千。
方形的小院。
左边是姹紫嫣红的景色。
右边是一个小亭子。
再来两个秋千，还真不错。
简简单单的地方。
却能让人内心得到宁静祥和之感。
“凤凤，其实跟白嫣儿这样的人相处，挺好的，无忧无虑，也没有那么多纷纷扰扰……”
“嗯。”她羡慕白嫣儿，因为这份无忧无虑能出现，就代表白嫣儿以前的生活是顺遂的，美好的。
但她不愿意成为白嫣儿。
或者说，她永远也成不了白嫣儿。
白嫣儿的声音响起，“轻颜，过来试试秋千，我早就想给你做一个了，没有机会。”
凤青禾回过神来，看着白嫣儿真诚的笑意，这份真心，是属于柳轻颜的，不是她。
凤青禾抬步，朝秋千走去。
“凤凤，你就你，不需要成为任何人。”
凤青禾唇角微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