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航球馆的客队更衣室散发着消毒水和橙香混合的怪异气味。罗德曼坐在角落,用牙齿撕开一包冰袋敷在左肩上。昨晚的夜店特训让他的斜方肌肿得像塞了个高尔夫球,但cm透露的情报值得这个代价。
皮蓬扔过来一条能量胶:\"你闻起来像龙舌兰和跌打药酒的混合体。\"
\"新款古龙水。\"罗德曼把冰袋换到右膝,那里还留着盐湖城之战的淤青。他扫视更衣室——乔丹正在用绷带缠绕手腕,菲尔对着战术板沉思,哈珀闭眼听着耳机里的福音音乐。所有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病,像一群即将奔赴战场的伤兵。
系统界面突然闪烁起来,尽管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但罗德曼仍能感受到某种残余的电流在神经末梢跳跃。他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的老茧和伤痕构成比任何数据都真实的战斗记录。
菲尔突然拍手召集全队:\"记住,今晚的关键不是防守莫宁,而是让他防守你。\"他的目光扫过罗德曼,\"尤其是第二节中段。\"
乔丹站起身,拉伸着小腿肌肉:\"他们研究了罗德曼的所有习惯。\"他顿了顿,\"所以我们创造些新习惯。\"
球员通道里的灯光刺得人眼球发干。当罗德曼踏入球场时,迈阿密球迷的嘘声如同热浪般扑面而来。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他昨晚进出\"鲨鱼齿\"夜店的模糊影像,配文写着:\"派对动物已上线!\"
莫宁早在中圈等候,壮硕的身躯像座黑铁雕塑。他冲罗德曼咧嘴一笑,露出过分洁白的牙齿:\"听说你喜欢地下拳击?\"
罗德曼调整了下护腰:\"不如你喜欢斯托克顿的程度。\"
跳球时莫宁的肘子就带着风声袭来。罗德曼没有硬接,反而侧身让过,同时用膝盖顶了下莫宁的大腿外侧——正是cm指出的旧伤位置。莫宁的表情微变,但很快恢复凶狠。
首节比赛成了绞肉机。罗德曼的每次卡位都精确踩在莫宁的痛点上,后者则用体重优势把他一次次撞出禁区。当比分来到18平时,罗德曼突然改变策略——他开始故意放莫宁抢到篮板,然后在对方起跳的瞬间捅掉篮球。
\"你他妈——\"莫宁在第三次被掏球后终于爆发。
罗德曼捡起球传给快下的乔丹:\"新习惯,喜欢吗?\"
第二节中段,菲尔预言的关键时刻到来。罗德曼在进攻端突然活跃起来,连续三个回合主动要球单打莫宁。他的背打动作笨拙却有效,每次都瞄准莫宁的右肋撞击。
第五次碰撞时,莫宁的防守出现了0.5秒的迟疑——足够罗德曼完成一记丑陋却有效的勾手。球在篮筐上颠了两下,最终落入网袋。
\"高中时的旧伤还会下雨天疼吧?\"罗德曼回防时轻声问道。
莫宁的眼神变得危险。下一回合,他像蛮牛般冲向罗德曼,裁判的哨声和观众的惊呼混作一团。技术犯规的判罚让热火教练组暴跳如雷,而罗德曼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站上罚球线。
系统休眠前植入的最后一条指令此刻浮现:【疼痛转化率提升至65%】。罚球出手的瞬间,罗德曼感到左肩的肿胀变成了奇异的灼热感,球划出的弧线比他预想的更完美。
下半场成了心理战的舞台。莫宁的防守依旧强悍,但每次与罗德曼身体接触时都会不自觉地保护右肋。第三节末尾,罗德曼抓住这个机会,连续抢下三个进攻篮板,助攻科尔命中关键三分。
\"你比录像里聪明了点。\"莫宁在第四节暂停时喘着粗气说。
罗德曼把佳得乐浇在头上:\"而你比昨晚的沙袋耐打。\"
终场前两分钟,胜负已分。罗德曼的统计表上只有6分,但18个篮板中有7个是进攻篮板,全部来自对莫宁的针对性打击。当替补席开始欢呼时,罗德曼注意到乔丹正盯着热火板凳席——斯托克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脸色阴沉得像迈阿密的暴雨前夕。
更衣室里,香槟的味道混合着药膏的刺鼻气息。罗德曼瘫在理疗床上,队医正往他肩膀上注射消炎药。
\"轻点,\"罗德曼龇牙咧嘴,\"那地方昨晚刚被cm的陪练揍过。\"
乔丹拿着两杯香槟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敬你的新习惯。\"
罗德曼举杯一饮而尽。香槟气泡刺痛了他嘴唇上的伤口,但某种奇异的满足感冲淡了疼痛。他看向更衣室的白板,上面还留着菲尔赛前写的《九地篇》摘录:
\"围地则谋,死地则战。\"
皮蓬突然关掉了庆祝音乐:\"你们得看看这个。\"
电视上正在播放赛后采访。莫宁面对话筒,出乎意料地说了句:\"罗德曼是值得尊敬的对手。\"记者追问原因,这位铁汉摸了摸右肋:\"只有真正研究过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可怕。\"
乔丹轻笑一声,往罗德曼胸口捶了一拳。这个动作牵动了左肩的伤处,但罗德曼发现自己竟然在笑。系统休眠前的最后一个画面突然浮现——不是数据也不是分析,而是一行简单的话:
【你已不再需要被定义】
窗外的迈阿密夜空划过一道闪电。暴雨终于落下,敲打着球馆的穹顶,像无数掌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罗德曼捏扁了香槟杯,铝制的杯壁在他掌心留下弯折的痕迹,如同这个夜晚在他职业生涯中留下的印记——不完美,但真实得令人安心。
更衣室角落,菲尔正在收拾他的《孙子兵法》。书页间滑落一张纸条,罗德曼捡起来,上面是乔丹的字迹:\"周日高尔夫,带你见见真正的沙袋。——mJ\"
雨声渐密,香槟的泡沫在杯底慢慢消散。罗德曼望向镜中的自己——鼻青脸肿却神采奕奕,像个刚从巷战中胜出的街头斗士。他摸了摸左肩的绷带,那里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形成芝加哥公牛队徽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