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好月眼睛一亮,古玉盒子?
这倒比珠宝字画有意思多了。
她正想问得再详细些,台上忽然响起了铃声。
主持人走上台,手里拿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声音洪亮:“各位来宾,接下来要拍卖的,就是本次慈善会的压轴品,一块写着古文的玉!起拍价一百万,每次加价不低于十万!”
红布被掀开,托盘里的玉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玉盒通体洁白,上面嵌着红蓝宝石,雕着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胡好月的心跳漏了一拍,这玉盒里的东西让她心恍,她很不安。
“一百一十万!”台下立刻有人举牌。
“一百二十万!”
“一百五十万!”
价格一路往上飙,胡好月也没犹豫,等价格到两百万时,她举起了牌:“两百五十万!”
全场顿时安静了一瞬,不少人回头看她。
王太太惊讶地看着她:“罗太太,你这是……”
胡好月笑了笑,没说话。
她盯着台上的玉盒,眼神阴鸷,这玉盒里的东西她势在必得。
“两百六十万!”又有人举牌。
“三百万!”胡好月立刻跟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下,没人再跟了。
主持人连喊两声,最终一锤定音的时候,一个男人又出了价钱。
“五百万!”
五百万两次!三百万两次!五百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老先生!”
胡好月看着那白发老人,眸子一眯。
她看着工作人员把玉盒送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玉盒本身就足够精致,随后一块红色的玉让她瞳孔放大。
“封……封妖印。”
这不可能,封妖印为何会出现,它应该随着姜公消失才对。
离开会场时,胡好月魂不守舍,脚步错乱。
妖管局的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桌中央那枚赤色玉块上。
玉身通体泛红,像淬了一层凝固的血,却又泛着温润的光泽,摸上去微凉,除此之外,再看不出半点特别。
既没有邪气萦绕,也没有异象浮现,普通得像古玩市场里随处可见的仿品。
“莫老算到有大邪祟附在这玉里,若不及时清除,迟早会危及百姓安全。”
妖管局的局长手指轻点桌面,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这次能拿下它,全靠上面特批的资源,不然单靠咱们局的预算,根本拿不下来。”
众人闻言,又凑近了些,有人掏出放大镜,有人试着用探测仪扫描,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角落里那位头发花白的老研究员忽然开口,声音沉稳得像陈年古木:“你们看,这玉的底面,好像有字。”
这话一出,所有人立刻围了上去。
局长小心地拿起玉块,翻转过来,果然见底面刻着几缕细微的纹路,线条扭曲古怪,既不像篆体,也不似金文,更别提楷书隶书了。
“这是什么字?”一个年轻队员忍不住发问,眼神里满是疑惑。
老研究员眯着眼看了半晌,又掏出随身携带的拓本比对,最终摇了摇头:“不认识。这文字太古老了,不在已知的任何古文字体系里,倒有些像上古时期的巫蛊符文,却又不完全一样。”
局长当机立断,招手叫来助手:“马上拿复印机过来,把这些字完整复印下来,多印几份,一份送考古所请专家鉴定,一份留局里做数据分析,务必尽快弄清楚这字的含义……邪祟的秘密,说不定就藏在这字里。”
助手应声而去,会议室里的目光再次落回那枚赤玉上,只是这一次,多了几分凝重与期待。
玄关处的钥匙转动声刚落,胡好月就从沙发上抬了头。
窗外的晚霞漫进客厅,给罗有谅的西装镀了层暖光,他刚脱下外套,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胡好月眼神却有些发怔,连他走近都没察觉。
“好月,怎么了?”
罗有谅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放得极轻,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脸颊,“谁惹你不开心了?”
他的眸子沉了沉,藏在镜片后的目光掠过一丝冷意。
若是有人让她皱了眉,不管是谁,他都不会让对方好过。
胡好月回过神,看见他眼底的关切,好看的眉眼立刻弯了起来,像揉碎了星光:“没呢,就是刚才在想事情。”
她往他身边凑了凑,鼻尖蹭到他衬衫上淡淡的雪松味,“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往常这个点,会议还没结束呢。”
罗有谅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裹着笑意:“今天临时取消了两场会,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回来了。”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勾着她的发丝,语气认真得像在说什么要紧事,“而且,我想你了。”
这话没什么华丽的辞藻,却让胡好月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
她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温柔的眼底,结婚这么多年,他的情话好像永远说不完。
没有刻意的讨好,只有藏在日常里的在意,像春日的细雨,悄无声息地浸润了她的日子。
“就知道说好听的。”
胡好月嗔了一句,却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
客厅里的挂钟轻轻滴答,晚霞渐渐淡去,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把时光都揉得柔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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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雨丝绵密如针,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把天地都罩得发闷。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连风都裹着湿冷的潮气,刮在脸上像细砂纸轻轻蹭过,让人浑身不得舒展。
胡好月撑着一把黑丝绒伞站在廊下,鞋尖沾了点溅起的泥星。
当杨国栋的身影出现在雨幕里时,她眼底掠过一丝阴沉。
本该正常的他,此刻竟形容枯槁,脸色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泛着青灰。
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得近乎脱形的轮廓。
她没开口,杨国栋“咚”的一声就跪在了积水里。
雨水瞬间漫过他的膝盖,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他却像没察觉般,双手死死抓着廊下的石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主人,救我……求您救救我……”
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石面上,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混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声响里,他的哀求声显得格外细碎又卑微,像风中快要熄灭的烛火,连带着这阴霾的天气,都多了几分压抑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