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畜生，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到局里说吧！”
女人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
她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眼神死死盯着对面的胡好月，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失去了理智。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起手，指甲几乎要戳到胡好月的鼻尖，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不管不顾的冲动。
“文静，别冲动！”
旁边的男人脸色骤变，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声音里满是慌乱。
他知道“文静”的脾气，一旦发起火来就不管不顾，可眼前这场景根本不是冲动能解决的。
他们面前站着的胡好月，自始至终都没动过，只是冷眼看着他们，那眼神像在看两只跳梁小丑，让人心头发寒。
“砰！”
男人的话音还没消散，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炸开。
谁也没看清胡好月是怎么动的，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原本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道残影，下一秒，她就已经出现在“文静”身后，右手稳稳扣住了“文静”的后脑勺。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胡好月的指尖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却比那更让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鲜血混合着红白之物猛地喷溅出来，溅了旁边男人一脸，也洒在了胡好月的指尖。
一步杀一人，一步不留行。
这句话在此刻有了最惊悚的注解。
胡好月松开手，“文静”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直倒在地上，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原本鲜活的生命，瞬间就没了气息。
胡好月垂着眼，看着指尖滴落的血迹，那红色顺着她白皙的指缝往下淌，落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她缓缓抬起手，伸出舌头，轻轻舔过沾着血的指尖，那动作带着种说不出的妖异，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的佳肴。
“味道……尚可。”
她低声呢喃，声音比刚才更柔，却透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旁边的男人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温热的血污，瞳孔放大到极致，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胡好月，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
眼前的女人，明明有着一张极为美丽的脸，此刻却渐渐开始变形，那美丽的轮廓像是被无形的手揉捏着，一点点偏离原本的模样。
胡好月似乎没在意男人的恐惧，她抬手拂去脸颊上的血滴，指尖划过皮肤时，那细腻的肌肤竟开始微微抽动。
她的樱桃小嘴慢慢咧开，起初只是普通的微笑，可那笑容越拉越大，直到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尖锐的犬齿，每一颗牙齿都泛着冷光，像是能轻易撕碎猎物的皮肉。
她的眸子也在变化，原本圆润的眼型渐渐拉长，眼尾向上挑起，形成一道狭长的弧线。
眼白的部分慢慢染上淡淡的暗红色，瞳孔则收缩成竖线状，像极了深夜里捕食的狐狸，透着股冰冷的狡黠和狠厉。
脸上的骨骼也在悄然改变，额头微微凸起，脸颊两侧的轮廓变得尖锐。
下巴也拉长变尖，连耳朵都在缓缓向上移动，顶端渐渐收拢，形成毛茸茸的尖耳雏形。
只是还没完全显现，却已足够让人胆寒。
“你……你是大妖？”
男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极致的恐惧，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胡好月缓缓转头看向他，此刻她的脸已经大半变了模样，一半是人，一半是狐，诡异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她甩了甩手上的血，血珠飞溅，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死亡倒计时。
“我是不是大妖又怎么了？”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狐狸特有的魅惑，却又夹杂着血腥的戾气，“等你到了下面，问问刚才那个女人，不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再次动了起来，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男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他最后看到的，是胡好月那张完全变成狐形的脸，狭长的竖瞳里，映着他自己恐惧的模样。
胡好月收回手，看着地上两具冰冷的尸体。
其余几人吓破了胆。
杀了两人，她还是不太满意。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划过那尚未化形完的皮肤，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碍事的人，就该早点清理掉。”
她低声说着，转身看着那几人。
夜色中，她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只有那双狭长的眸子，还在暗处闪烁着冷冽的光，像一头刚捕猎完的狐狸，带着满身的戾气，提着罗守月消失在寂静的老林子尽头。
老林子里的风裹着腐叶味，刚散去的血腥气却更快地勾来了野兽。
几只瘦骨嶙峋的灰狼最先扑上去，锋利的獠牙撕开尸体的皮肉，紧接着，野狗、甚至躲在暗处的狐狸也蜂拥而至。
本就食物紧缺的深林里，这送上门的“猎物”，没有任何野兽会拒绝。
骨头被咬碎的脆响混着呜咽般的撕咬声，在林间回荡，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地上便只剩下斑驳的血迹和零碎的衣物。
罗守月指尖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她看着电灯，声音发颤：“妈妈，我……我错了。”
若不是她晚上偷偷跑出来，被那几人跟踪，妈妈就不会为了灭口动手。
愧疚和恐惧像藤蔓一样缠在她心上，让她几乎想哭。
胡好月坐在她身旁，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却没半分慌乱。
她抬手，轻轻抚过罗守月颤抖的肩膀，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守月，错的一方永远是弱者。”
她低头，看着女儿眼底的迷茫，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却又带着几分耐心的教导：“我们是妖，如果你活深山里，想要活着，靠的从来不是道理，是弱肉强食。今天若我们弱，死的就是你我，最后连骨头都剩不下。”
她抬手抹去罗守月眼角的泪，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你强，强到能碾死所有敢对你动手的人，以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想以妖的法则活下去，就只能心狠手辣，没有第二种选择。”
罗守月怔怔地看着胡好月，林间的风卷起她的发丝，也吹散了她心底的一部分怯懦。
她看着妈妈眼中那抹属于强者的冷光，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