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看他虽然破破烂烂,不过盔甲精良,知道是条大鱼。
辛兴宗心中叫苦,他现在手里只有一支长枪,身边半个侍卫也没有,如何能够抵挡住这四五十人?
辽军想将他生擒活捉,从马上拿出挠钩铁爪将他拖倒在地,捆的跟粽子一样。
辛兴宗心里恨自己时运不济,怕被辽人捉去受辱,自杀又伸不出手。
辽人骑兵捉的了宋将高兴无比,将辛兴宗放在马上,得胜而归。
不过他们的运气也不太好,走到半路正好遇到花荣率领的登州骑兵南归。
本来这群人就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候看到辽军,哪里还没给他们活命的机会?
等将这些辽军杀了个干净才发现辛兴宗居然也在里面,众人赶忙将他放了下来。
花荣和辛兴宗都黑着一张脸,相顾无言,只有快马加鞭的往雄州赶。
赵构和童贯在雄州住到第五天,才将所有的溃兵收拢完毕,点了下数目,还不到七万人,真正的折损大半。
最重要的是辎重兵器都丢失了大半,实在是无法再发起进攻了。
宋军面对辽军的一个回合都没有坚持下来,士气已经不可用了。
赵构和秦桧无奈,只能在雄州城内面面相觑,派出骑兵去打探西路军的消息。
种师道也非常难受,西路军十多万军队卡在新州城下进退不得。
西军一连攻击了五天都没能将城池攻破,只能暂时停止下来休整。
曲端建议留三万军队牵制新州,大军出发攻击涿州。
种师道没有采纳这个建议,这种战术太冒险,万一被断了粮道就危险了。
这就叫怕什么来什么,西军还没有商量出来对策,辽国的骑兵已经到了刘李河边。
西军的哨探前出二百多里,比禁军的探子要强的多。
同时种师道的运气也好的多,因为下了罕见的暴雨,刘李河河水暴涨,淹没冲垮了好几座桥。
耶律大石和萧干的大军只有一座桥能够过河,大大延缓了他们的行军速度。
新州城离着雄州只有不到五百里,种师道立即命令全军撤退,连攻城器械和辎重也不要了。
杨可世率领五千马军断后,与耶律大石渡河而来的先头部队接战,边打边退,虽然败了几阵,倒是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等种师道也回到雄州跟赵构汇合,现在宋军还有二十万军队,但是北伐是想都不用想了。
耶律大石率领着辽国骑兵过了巨马河,就在雄州城下耀武扬威。
赵构看了越发胆寒,下令严守城门,不得接战。
耶律大石又派出了三五个使节进城,对着赵构和童贯破口大骂。
宋辽本来有《檀渊之盟》,约定好了是兄弟之国。
现在是宋国撕毁了盟约,背信弃义来进攻辽国,是真小人。
中原王朝向来讲究师出有名,大宋这次不宣而战,背刺盟友,从道义上确实站不住脚。
童贯面红耳赤,手下的文官引经据典也没法驳斥辽国使节的观点。
赵构更是恼羞成怒,不知道怎么跟官家交差。
所有人这个时候才知道燕云不是像看起来那样唾手可得。
童贯只能先稳住辽国的使节,给官家上书说是连日降雨,道路难行,需要整军备战。
赵构知道这只是个暂时的借口,纸里包不住火,早晚朝廷会知道大军失利的消息。
只是他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瞒一天算一天。
耶律大石这边看到击退了宋军,心中也窝火,本来打算去宋境劫掠一番。
只是听到南京传来消息,命令他立即撤兵,他预感到应该是天祚帝那边出了问题。
萧干两人商议,大军也不宜在宋境久留,还是西京和南京重要,连夜席卷而去。
赵构和童贯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更坏的消息还是传来了过来。
辽国的平州节度使张觉世代为将,将平洲经营的铁桶一样。
平州众军看到辽国日薄西山,都起了别的心思。
他们离开中原故土已经过了百年,哪里还能有什么仰慕中原的信念。
张觉看到女真崛起,金国势大,派人暗中联络阿骨打,决心反叛辽国。
等阿骨打西征,现在只有东线是完颜宗弼在统领。
张觉看到宋军北伐,辽国大军南下抵挡,觉得时机已经到来。
他杀了辽国的平州节度使,正式叛辽降金。
完颜宗弼手握十五万大军却不能参加西征,真是郁闷无比,心痒难耐。
只是阿骨打出发前再三嘱咐他,只可防御辽国,不能入侵燕云,才将他约束住了。
等听到宋军北伐,他也乐的坐山观虎斗,看他们两败俱伤。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宋军败的如此迅速,耶律大石一战破宋,如此轻松。
张觉这才慌乱起来,万一萧干和耶律大石调转矛头对付他,凭着平州的军力他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完颜宗弼听说了这件事,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他立即组织兵力准备南下,完颜杲制止了他,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违抗阿骨打的命令,会带来不可预想的后果。
完颜杲老谋深算,他派出了一队使节,先经过平洲,封张觉为金国的平州留守。
然后使节顺着国境南下,不去雄州却直接去汴梁拜会徽宗。
完颜杲让使节告诉宋国,限他们一个月之内拿下燕云,超过一月期限,金国就亲自动手。
赵构眼看金国使节从雄州经过,也不敢阻拦,只得心中叫苦。
童贯知道事情已经遮拦不住,只能想别的办法,关于欺瞒官家,他和高俅是朝廷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赵构听了童贯的建议,心中也有了计较,二人带着侍卫出了雄州,快马加鞭往汴梁赶去。
他们必须要在金国的使节赶到汴梁之前面见官家。
此时却有探子比他们更早一步赶到了汴梁,杨元嗣手中拿着花荣的亲笔信看了又看。
他觉得这宋军战斗的过程简直是教科书般的愚蠢,赵纬纶的话也越来越有说服力。
赵纬纶就站在他旁边,胸有成竹,笑而不语。
这一切本来就在军师的算计之中,希望事情的发展也如他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