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带着群臣回京,方母指挥丫鬟收拾好细软,带着一家老小,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回了京城。
刚到京城,舟车劳顿,皇上命众臣休整两日,方信从军营回到家中。
一家人吃过午饭,管家突然来报,“门口来了位陈姑娘,自称是三少爷的未婚妻。”
方家众人齐刷刷看向方信,老三什么时候有个姓陈的未婚妻,他未婚妻不是云家二小姐吗?
还是方母最先反应过来,是几年前替方信定的吏部侍郎家的千金陈曦。
方母眉头微蹙,对管家说:“你去告知那位姑娘,当年陈家以大姑娘病故为由退了那门亲事,三公子与她早无关系。”
管家领命离开,不多时又匆匆回到前厅,“启禀夫人,小的已将您的话如实转告了那位姑娘,可是她坚持要见三公子一面,否则便不离开。”
方信一向温和的脸上染上冰霜。
不管这个陈姑娘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时间出现在国公府外,他都不会去见她。
“不见。”方信冷声说。
这时,方母站起身,沉声说:“算了,我去看看。”
国公府大门口。
一个身着一身布衣,样貌秀丽的女子跪在府门前,一脸悲戚。
周围围了不少百姓,对着国公府指指点点,各种猜测。
方母来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方母眼神一厉,却很快恢复平和,她缓步走到那女子面前,声音平静却不失主母威严:“陈姑娘,陈家既已退婚,你今日又为何来此?”
陈曦抬头,眼中含泪,却透着一股倔强:“夫人,当年退婚实非我愿,母亲病故父亲再娶,后母命人给我下毒,预取我性命,以独占我母亲留下的嫁妆。幸好被我的丫鬟发现,我不得不假死才得以逃脱。这些年,我心中一直念着三公子,得知他回京,便想着能再见一面,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
方母轻叹一声,道:“当年,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信儿与你并无来往。不管是何缘由,既已退婚,如今姑娘再来纠缠,只是自降身份,徒增烦恼罢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
陈曦泪如雨下,却仍不肯起身:“夫人,我知我今日之举唐突,但我真的只是想见三公子一面,求您成全。”
方母微微皱眉,她虽怜悯这姑娘的遭遇,但方信如今已有婚约在身,一切已成定局。
她转身对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会意,上前将陈曦扶起来,轻声道:“姑娘,夫人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您还是请回吧。莫要坏了自己的名声。”
陈曦却似未闻,只是泪眼婆娑地望着国公府的大门,仿佛那门后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周围百姓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方母面色一沉,正欲开口,却见方信从府内大步走了出来。
他面色冷峻,走到陈曦面前,朗声道:“陈姑娘,当年的婚事是母亲所定,之后陈家又退了婚。我从未见过姑娘,更不曾对你有过半分情意,请姑娘自重!”
陈曦闻言,身子一颤,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缓缓起身,对着方信和方母深深一礼,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很快,国公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就传到了云锦儿耳中。
他竟然曾经有个未婚妻吗?
云锦儿心中突然有些憋闷。
正在胡思乱想中,丫鬟探春来报:“二小姐,方将军来了。”
云锦儿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向外走。
来得正好!
京城中的宅子是多年以前云景山买下的,主要是每次来京城巡视商铺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处宅子比雍州的小一些,不过云家人口简单,也够住。
为了举家搬到京城,云家的大总管庞杰提前派人将宅子修整了一番。
花园里,百花齐放,许多蝴蝶和蜜蜂正在花丛中嬉戏玩耍。
方信带着小厮墨竹站在亭子里,一边赏花,一边有些紧张地等着云锦儿。
也不知道锦儿知道陈家姑娘找上门的事情会不会生气?
听到脚步声,方信回眸,就看到了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从花丛中走来。
方信眼中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不过他很快发现云锦儿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疏离。
“锦儿。”方信向前走了几步,迎上云锦儿。
“方将军。”云锦儿欠身行礼。
“锦儿,你怎么了,怎么不叫信哥哥了?是谁惹了你不开心吗?告诉信哥哥,信哥哥替你出气!”
云锦儿微微别过头,轻声道:“方将军,男女授受不亲,这般称呼于礼不合。”
方信一愣,随即明白云锦儿定是听闻了陈姑娘之事心中不悦。
他轻轻握住云锦儿的肩膀,柔声道:“锦儿,你莫要听信流言。我的确曾经定过亲,也被退过亲,但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连对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我心悦的只有你,想娶的也只有你。”
方信小声说道,似告白,又似在耳语。
云锦儿闻言,心头一松,面色微红,她轻轻挣脱方信的手,低头把玩着衣袖,低声道:“那,那方将军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方信见云锦儿态度有所缓和,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微微一笑道:“今日来,一是想看看你,二是想邀你明日一同去游湖。京城的湖景,别有一番风味。”
云锦儿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随即又有些犹豫:“游湖?”
方信忙解释说:“你我本就有婚约,一同出游也是人之常情。况且,明日还有我妹妹方霞一同前往。”
云锦儿听到方霞也会去,心中的顾虑顿时消散了大半,她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明日何时出发?我我准备些什么?”
方信见云锦儿答应了,心中大喜,忙道:“明日一早,我便来接你。你只需等着我便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安排。”
云锦儿笑着点了点头,“好。方将军慢走,明日见。”
方信深深看了云锦儿一眼,回道:“明日见,锦儿。”
方信当面解释了陈曦的事情,云锦儿心中的郁结散去,脸上再次有了笑容。
她不希望再被人说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