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琪珠儿跟没藏丽水早早起床梳妆打扮,都扮成男儿装束。
且看没藏丽水,头戴紫金冠,丝带系住下颚,黛眉下一双杏眼,鼻如青葱,唇似涂丹,粉面玉颈,一袭惨绿罗袍,红绫系在腰间,三尺青锋斜挂,一弯雕弓倒悬,眉宇间英气逼人,浩然气不输儿男。
再看琪珠儿,纶巾挽住青丝,不缀金钗玉簪,面似瑾瑜染红霞,眸若星辰璀璨,素锦裁成长袍服,皂靴白底蹬倒山,背斜一弯雕弓,腰悬三尺宝剑,那气势不输周瑜,更似子龙战长坂。
这两人一身男儿装束,着实把晓妍看的瞠目结舌,过来拉住两人的手惊叫道:“若是半道上碰见你俩,我还真认不得原本女儿身嘞!”
克绍看着两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踵武则更侧重端详了一番琪珠儿。
“怎么样?先锋官!”琪珠儿扬起眉毛问道。
“凑合吧!”踵武嗫嚅道。
“你你你……哼!”费尽心机只得了个凑合,琪珠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揪住踵武耳朵道:“说实话,打几分?”
“满分!哎呦!痛!”踵武只好求饶。
丫鬟们准备饭菜,克绍差人去望舒楼传王贲三人。
饭毕,王贲刘弼张轶三人也到了,都打扮的干净利落,一副迫不及待建功立业的架势,过来跟众人施礼。
克绍回了礼,回身嘱咐琪玉儿在家等候,琪玉儿万般不情愿。
晓妍说道:“姐姐随我进宫里玩去!”
说着过来拉住她的手,克绍无奈,琪玉儿却点头答应。
于是,七人骑马,晓妍跟玉儿坐车,到了内城分道,克绍等人先去政事堂枢密院签了文书,又去兵部点了两万骑兵,十万步军。
李牧,岳和等人送出汴京城,大军沿崤函古道一路西行,至函谷关驻军歇足一夜。
次日五更再行,直至潼关,守将早知消息,开城门迎大军入营。
连日行军,人困马乏,克绍吩咐人马歇息,自去见守关大将军。
且说镇守潼关总督大人正是牛和,早知道是苏麟大舅哥的两位公子领军,跟参将卞丹常及副将薛文龙,刘青筠出来迎接。
“末将拜见征西大将军!拜见先锋官大人!”牛和一本正经躬身施礼。
“微臣拜见大都督,见过诸位大将军!”克绍毕恭毕敬跟大家见礼。
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放在以前,这两毛孩子都叫我牛叔父,后来娶了暮雪便喊我姑丈,忽然叫我大都督,真有点不适应!
牛和暗自寻思,还是恭请克绍兄弟进殿说话。
“前方战事如何?回鹘军队现在哪里?”克绍询问牛和道。
“回禀大将军,回鹘一路军正在陇西跟梁太守对峙,有进有退,势均力敌。另一路军已攻破了雁门关,大军势不可挡,正乘胜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宋军被打的节节败退!”牛和据实禀报道。
“什么?雁门关乃是我大宋要塞,常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盛名,居然被回鹘轻松拿捏?不可思议!”苏克绍只道是雁门关固若金汤,忽听失守顿时大惊。
“克绍大将军,末将听说回鹘军已攻至忻州城下,下寨云中山麓,守将闫勇固守不出,八百里加急向汴京求援!”卞丹常说道。
克绍蹙眉思索道:“既如此不可懈怠,今夜令大军休整,明日拔营忻州救急!”
牛和盛情款待克绍兄弟,又将琪珠儿没藏丽水及王贲等人传至将军府宴饮。
次日,克绍召集众将部署,苏踵武引军五千为先锋,卞丹常引兵一万为左军,王贲为副将,薛文龙引兵一万为右军,刘弼为参将。克绍自引大军为中军,张轶为副将,琪珠儿没藏丽水跟随左右。
大军浩浩荡荡先渡了黄河,自风陵渡上岸迤逦而行。
踵武引骑兵五千快马加鞭将到忻州,自山林中杀出一彪人马,皆是赤膊跣足,皮肤黝黑,手持长刀钢叉拦住了去路。
马上一员大将横槊大喊道:“来的何方人马?报上名来!”
踵武定睛看去,但见此人膀阔腰圆,脸似涂炭,油光黑亮,不禁好笑。
我这般黢黑已被称作钟馗,却不及你一二,看样子倒有把子力气。
踵武勒马回道:“我乃征西先锋官苏踵武,来将何人?报名受死!”
马上那个汉子回道:“回鹘东征军前路哨探龟逊是也!”
“好个龟孙,拿命来吧!”踵武策马抡刀出战,那龟逊也不退缩,打马应战。
未三合,踵武挥刀将龟逊斩于马下。
回鹘兵皆目瞪口呆,卞丹常也心下一凛:“我擦!踵武如此勇猛?!”
“好!先锋官好身手!”薛文龙大声喝彩道。
“谁还敢战?”踵武叫道。
回鹘军中又闪出一员大将,挥舞钢叉策马直奔踵武。
但见踵武并不慌张,看到近前,将马头一拉,那将策马疾奔与踵武擦身而过,却不料踵武回手一刀,将他斩为两段。
回鹘军一看主将副将俱命赴黄泉,撒脚丫子就跑。
踵武麾军掩杀,回鹘兵死伤大半,余者尽数遁逃隐入山林。
踵武帅军继续前行,忽遇一队军马急急奔来,及到近前,对方战战兢兢停住脚步。
“是宋军,是救兵来了?!”当前几位将军蓬头垢面,一身血污,铠甲不整,愣愣的看着踵武等人。
“来者何人?”踵武横刀立马大声问道。
“我乃忻州守将闫勇,敢问对面将军何人?”马上大将回道。
“闫将军,我等乃是潼关守将,此乃征西先锋官苏踵武将军!”薛文龙认得闫勇,大声喊道。
“我等有救了!”闫勇哭道。
苏踵武听说是忻州守将,打马上前拱手施礼。
“末将来迟也!”
“苏将军,回鹘势猛,正在后面追赶我等,快快想法御敌!”闫勇兀自惊魂未定,不时往身后眺望。
“你等人马困顿,快快前行,让出道路,我等应战便是!”苏踵武命令军队让开一条道路,放闫勇败军过去。遂摆开一字长蛇阵,踵武居中持把令旗。
不一会儿功夫,就见尘土飞扬,纛旌猎猎,一彪人马杀来。
这队人马杀到阵前,收住脚步,一员大将打马自门旗下出来。
但见他身长九尺有余,坐下大宛宝马,身前横放一柄长杆开山斧。
“来将报上名来!”那将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