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伴”俩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昵,瞬间引发了无数遐想。这话里的歧义让她自己也瞬间意识到不妥,白皙的脸颊“噌”地一下飞上两抹红云,如同熟透的蜜桃,娇羞地瞪了陈宇一眼(那眼神怎么看都像是撒娇),赶紧微提裙摆,转身朝着主位走去,那窈窕的背影都透着一股慌乱和可爱。
留下原地一帮人心情复杂得能开染坊。男人们看着陈宇,眼神里的嫉妒之火都快喷出来了,恨不得取而代之。女人们则看看苏明月,又看看自己,纷纷感到自愧不如。郭芙站在不远处,看着苏明月那般耀眼夺目又对陈宇那般特殊,再想想自己之前那点小心思,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自行惭秽感悄然漫上心头。
“我的老天爷……陈宇居然真的被苏家大小姐请去当舞伴了?!”郭芙站在宴会厅角落,手指死死掐着香槟杯细柄,仿佛那是什么救命稻草。她眼睁睁看着苏明月——那个平日里眼高于顶、连吴子明都懒得搭理的苏家千金,此刻正挽着陈宇的手臂,笑得像朵逢春的枯木逢春花。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先前对陈宇那点微不足道的“善意”,此刻简直像用芝麻换来了金山。“我这破运气……差点就跟着苏金那帮蠢货一起跳火坑了!”郭芙暗自庆幸,手心沁出薄汗。她瞥了眼不远处面如死灰的吴子明,心里啐了一口:什么狗屁吴少,分明是条没眼力的瘌皮狗!
郭芙越想越后怕,背脊窜起一股凉意。在这名利场上,一步走错就是万丈深渊。她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精明算计:“陈宇刚才对我态度不错……要是能搭上这条大船,往后还怕挤不进上流圈子?”她甚至开始琢磨该“不经意”地透露自己最近在谈的那个影视项目——万一陈宇手指缝里漏点资源,都够她吃三年。
正胡思乱想间,陈宇竟真的朝她走来。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看穿她所有心思:“郭小姐脸色不太好啊?刚没被那群疯狗吓着吧?”他语气随意得像在问“今天天气不错”,可那双眼睛却像x光似的把她那点小心思照得透亮。
郭芙顿时舌头打结:“没、没有!陈先生您太客气了……”她差点把酒杯捏碎,声音抖得像被电击的蚂蚱,“我就是……就是站久了有点腿软。”她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这借口烂得像馊掉的粥!
陈宇轻笑一声,手指漫不经心敲着桌面:“要不给你找个座?我看那边沙发挺软和,摔下去也磕不坏脑子。”这话听着像关心,可郭芙总觉得他在嘲讽自己刚才看热闹时蹦跶得太欢实。
“不用不用!”郭芙连连摆手,笑得像朵被暴雨摧残过的喇叭花,“我哪敢劳烦您啊……您先忙正事,我自个儿去歇会儿就行。”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向休息区,中途还差点撞翻侍应生的托盘。
陈宇望着她仓皇背影,嗤笑着摇头。这女人虽然势利得明目张胆,倒还没彻底黑心烂肺。至少没跟着苏金一起落井下石,勉强算个有底线的墙头草。“待会儿还得找她跳支舞——”他摸着下巴嘀咕,“毕竟答应过的事,总不能让我堂堂陈宇说话像放屁吧?”
休息区角落里,周倩倩正对着小镜子疯狂补粉。可惜巴掌印深得像烙上去的,粉扑上去反倒像在发面馒头上撒石灰。她咬着嘴唇眼泪汪汪,一抬头正好看见郭芙过来,立刻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扑过去。
“郭姐!”周倩倩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刚才都是我猪油蒙了心……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她抓着郭芙的胳膊直哆嗦,“求您帮我在陈先生面前说句好话,我、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郭芙被这声“郭姐”叫得浑身舒坦。要知道半小时前,这位周小姐还拿鼻孔看她呢。她故作矜持地抽回手:“周小姐这是干什么?陈先生那样的大人物,哪会跟我们这些小虾米计较。”这话明明在安慰人,却像软刀子似的扎进周倩倩心窝子。
周倩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粉渣簌簌往下掉。她看着郭芙那副“春风得意”的架势,再想想自己刚才跪舔苏金的蠢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只能捂着脸呜呜咽咽地跑了,活像只被踹瘸腿的野猫。
另一边,苏天磊正板着脸安抚宾客:“各位受惊了!苏某治家不严,闹出这等笑话……”他话说得漂亮,眼神却冷得像冰窖。几个本想凑热闹的亲戚都被吓退,只能假装低头啃点心。
他大步走到陈宇面前,腰杆弯得像是被千斤重担压垮:“陈先生,今天这事……”话没说完就被陈宇摆手打断。
“苏总别紧张。”陈宇笑得像只吃饱喝足的狐狸,“年轻人火气旺,吵吵几句就当给宴会助兴了。”他说得轻巧,仿佛刚才被指着鼻子骂“穷酸”的人不是他。
可苏天磊哪敢真信这话?他扭头瞪向躲在角落的酒店经理。经理连滚带爬地凑过来,哆哆嗦嗦汇报:“是、是苏金少爷先挑的事……吴少还说要叫保安把陈先生扔出去……”每多说一句,苏天磊脸色就黑一分。
“够了!”苏天磊猛地打断,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转身对陈宇深深鞠躬:“陈先生,是我教子无方!请您放心,这事苏某一定给您个交代!”那架势活像在给阎王爷递悔过书。
他说完就杀气腾腾地往二楼冲,皮鞋砸在地板上像敲丧钟。几个保镖面面相觑,赶紧跟上去——生怕老板一气之下把亲侄子剁了喂狗。
客房里,苏金正瘫在地上哼哼唧唧。听见开门声还以为救星来了,抬头却撞上苏天磊阴沉的脸色。“舅、舅舅……”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缩,活像见了屠夫的瘟鸡。
苏天磊反手锁上门,咔嚓声脆得像折断骨头:“现在知道叫舅舅了?刚才在外面不是挺威风吗?”他慢慢摘下眼镜擦拭,每个动作都透着瘆人的平静。
苏金吓得尿意汹涌:“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他……”话没说完就被飞来的眼镜砸中鼻梁,鲜血顿时糊了满脸。苏天磊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碴子:“不知道?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苏家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