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靠在一棵树上,没有说话,只是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此时,他左臂正耷拉着,剧痛一阵阵袭来,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
但他更痛的是心,是人心。
他看着几个跟班的背影,心里一阵无奈。
这才几分钟?
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果然靠不住。
实际上,王强又何尝不想回去?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在秦枫的团队里。
当小透明,当连饭都吃不饱的咸鱼。
另一边,秦枫正用匕首的尖端,挑着椰壳内壁上那层雪白的椰肉,然后慢条斯理地塞进嘴里。
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三个走近的、畏畏缩缩的身影。
“枫……枫哥……”李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搓着手,腰都快弯到了地上,“我们……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让我们回来吧?”
“滚蛋。”
秦枫头也不抬,嘴里嚼着椰肉,吐出两个字。
开什么玩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们刚刚才亲眼见识了秦枫的手段,此刻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只能点头哈腰地后退,转身跑回王强身边,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来。
“走吧,强哥。”
“妈的,都怪你!”刚走出没几步,一个男人就忍不住抱怨起来,“要不是听你的,我们现在也能喝上椰子汁了!”
“就是,非要逞能,现在好了吧!”
“闭嘴!”王强本就怒火攻心,此刻再也压不住火,猛地甩开搀扶。
随即用那只好着的手,一巴掌扇在抱怨的男人脸上。
“都是成年人,老子逼你们了?再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别看他断了一条胳膊,那壮硕的体格。
对付一个瘦得像麻秆的青年还是绰绰有余。
那一巴掌打得极响,那男人捂着脸,顿时没了脾气。
王强喘着粗气,为了稳住这班底,又压低声音说道,
“慌什么!你们没看他那团队里,女人比男人还多!他肯定缺人手。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求着我们回去!到时候,咱们还能跟他谈谈条件!”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你们等等。”
是秦枫。
四人脚步一顿,心头狂跳,立刻转过身。
王强脸上瞬间浮现得意之色,他故意晃了晃搭在小弟肩上的身体。
这动作虽扯动了伤臂,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更浓了。
“看吧,我就说吧!”
李四没理会王强的话语,转而一脸惊喜地望向秦枫:“枫哥!您……您是同意我们回来了?”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李舒瑶都皱起了眉,走到秦枫身边劝道:“秦枫,不能让他们回来,他们这种人不能轻易原谅。”
轻易原谅?
秦枫压根没打算原谅。
“不同意。”秦枫干脆地否决,目光越过李四,落在后面脸色变幻的王强身上,“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光是王强四人,连几女也是一头雾水。
“以后,”秦枫慢悠悠地开口,“要是缺食物了,可以去河边找我。”
所谓河边,自然是赵总那几个树屋。
只是,缺食物去找他,这话什么意思?
没等他们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秦枫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滚吧。”
王强四人彻底懵了,站在原地,脑子像一团浆糊。
直到秦枫转过身,他们才如梦初醒,在周围众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狼狈不堪地搀扶着,消失在枯黄的丛林里。
“秦枫,你这是……”李舒瑶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满脸不解。
秦枫捡起一个椰子,用匕首在顶端砍出一个小口,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可没说白给他们。”
他需要劳动力,需要炮灰。
可这些人离开团队,不代表他们就没用了。
恰恰相反,等他们饿昏了头时,会比任何人,都听话。
王强几人离开后,秦枫的团队就只剩下八人。
分别是张雨禾、李舒瑶、刘晓琴、李倩和招娣。
还有猴子和另一个小弟。
吃饱喝足,众人这才想起身上被酸雨灼伤的刺痛。
酸雨虽然停了,但树叶上偶尔滴落的雨水,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李舒瑶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秦枫欲言又止,眼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秦枫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于一个美女来说,容貌有时比性命还重要。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一股温润感传入手心。
正是那颗从赵总手上夺来的异果,只是异果虽然有用,但也有副作用。
要不要给李舒瑶她们,秦枫还没想好。
“把椰子都带上,我们继续赶路。”
秦枫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扭头看向张雨禾:“走吧,雨禾阿姨,路上找找草药。”
“张姐,真有草药能治疗吗?是什么样子的?”李舒瑶扯着张雨禾的手臂,一脸急切。
“当然。”张雨禾想了想,详细解释道:“是一种藤蔓植物,一般长在潮湿的岩石边。叶子是心形的,背面有一层银白色的绒毛,揉碎了汁液有点黏,是绿色的。那种汁液可以中和酸性,对付这种灼伤效果最好。”
“大家都留意一下,看到类似的就告诉我。”秦枫吩咐了一句,随后便和张雨禾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李倩轻抚着胳膊上的红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这酸雨也太毒了,我感觉皮肤都要烂掉了。”
“倩儿,别乱摸,越摸越疼,等找到草药就好了。”招娣拉住她的手。
“枫哥,那几个家伙不会跟过来吧?”猴子走在后面,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王强那帮人又出现。
“那不随便。”秦枫头也不回,一脸淡定,“不过你们也别掉以轻心,这座岛上的危险,可不止他们。”
队伍再次出发,秦枫注意到身旁的张雨禾。
她的美眸间,始终萦绕着一抹愁绪。
“雨禾阿姨,你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那小妮子怎么样了,就她那爱闯祸的性子……”
张雨禾叹了口气,“昨天晚上我做梦,梦见她被野人们抓住了,吓得我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