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舒瑶执拗的眼神,秦枫心里那股焦躁,竟莫名地平复了些许。
耽误几分钟,获得长期健康的淡水。
怎么看都挺值的。
“行吧。”秦枫吐出两个字,算是妥协了。
话音刚落,他便动了起来。
先是捡起一个空矿泉水瓶,用匕首在瓶底扎了几下,接着去篝火里挑出几块木炭,用石头碾碎。
这个过程,李舒瑶就站在一旁,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秦枫返回山洞内部,找来一小块布,又在地上抓了把沙子,
“看好了,最下面铺一层布,防止沙子漏出去,然后是沙子,再铺一层碎木炭,再铺一层沙子。”
他一边说,一边将树叶塞进倒置的瓶子里。
最后,将材料一层层码好。
一个简易的过滤器就成型了。
“木炭能吸附杂质和异味,沙子过滤掉大的悬浮物。这样过滤出来的水,再烧开,就绝对安全了。”
秦枫详细解释着,随后起身拍了拍手,转头问道,“舒瑶,学会了吗?”
哪知李舒瑶为了看得更清楚,不知不觉间越凑越近。
随着秦枫转头,两人的脸庞,瞬间近在咫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李舒瑶只觉一股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刚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猛然浮现在眼前。
她的脸颊瞬间烫得厉害,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下意识就猛地后退了一步。
“会……会了!”她垂下眼,不敢再看秦枫。
实际上,秦枫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因为刚才,李舒瑶发丝间淡淡的清香,以及那双因紧张而瞪大的美眸。
都被秦枫清晰捕捉。
但此刻,他却没别的心思。
遂快速接水过滤,演示了一遍。
“我走了。”
丢下这句话,秦枫便离开了山洞。
……
山洞外,晨光熹微。
王瘦瘦三人正挤在废墟的角落里,睡得四仰八叉。
这三人还真是懒!
秦枫看着这三个活宝,嘴角扯了扯。
他懒得废话,径直走过去,抬脚就对着王瘦瘦那最肥硕的屁股,踹了一下。
“嗷!”
王瘦瘦一声猪叫,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睡眼惺忪间,猛地看到秦枫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枫……枫哥!早!您……您怎么不多睡会儿?”他结结巴巴地问好,脸上的横肉都在哆嗦。
另外两个小弟也被惊醒,看到秦枫,连忙缩到角落,大气都不敢喘。
“死胖子,记住我的话。”
“不许靠近山洞半步。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们捆一起,丢海里喂鱼。”
“是是是!绝对不敢!我们就在这儿待着,哪也不去!”王瘦瘦点头如捣蒜,腰都快弯到地上了。
秦枫不再理他,指着那个眯眯眼小弟。
“你,带路。”
这是要去找野人了!
眯眯眼自然明白秦枫的意思,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老大。
王瘦瘦却把头一偏,假装在看风景。
小弟心里把王瘦瘦骂了一万遍,脸上却只能挤出笑容,哈着腰,哆哆嗦嗦地在前面引路。
“枫哥,这边……这边走。”
在眯眯眼小弟的引领下,两人一前一后,在灰败的焦土上走着。
眯眯眼时不时回头瞥一眼秦枫,见他面无表情,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约莫十来分钟后,
他脚步一顿,指着前方一处凹地,“枫……枫哥,就……就是那儿。”
秦枫立马几步上前,目光快速扫过。
凹地里,确实有一堆熄灭已久的篝火灰烬。
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几根干净的兽骨,已经被火山灰覆盖了薄薄一层。
从痕迹上看,像是被人啃的,并且至少是两三天前留下的。
他们上哪找的野兽?
还是说,火山喷发后,有些野兽没来得及逃跑,变成了野人们现成的食物?
秦枫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他蹲下身,捻起一点灰烬,“眯眯眼,他们当时往哪儿走了?”
眯眯眼赶紧伸手,指向一片烧毁痕迹相对较少的丛林深处:“那……那边。”
秦枫站起身,朝那个方向望去。
他辨认了一下方位,心里有了数。
这个方向,与他之前找到的那个野人大本营,完全是南辕北辙。
看来,野人们很可能在火山喷发后迁移了据点。
这对秦枫来说,算不上好消息。
但至少证明,野人还在这座岛上活动。
他正准备动身,继续向丛林深处追寻。
“噗通”一声。
身后的眯眯眼毫无征兆地跪了下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枫哥!我求求您,求您给点吃的吧!”
他抱着秦枫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起来,“就那点虫子……我根本分不到多少,大多被王哥吃了!再这么下去,我们俩就得饿死了!我给您带了路,求您发发慈悲!”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倒让秦枫有些意外。
这小子还算有点脑子,没有在带路之前拿这事当条件来谈,而是办完了事再来恳求。
可惜,秦枫自己也已是捉襟见肘。
他叹了口气,抽出了被环抱的脚。
“即便我不来,就凭你们那点食物,也撑不过两天。”秦枫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想活命,就自己去想办法。”
说完,他不再搭理眯眯眼,转身朝着岛屿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路,他没打算再让这小子跟着。
这眯眯眼瘦得跟竹竿一样,一路上更是战战兢兢。
跟着他非但帮不上任何忙,反而会拖慢自己的脚步,甚至成为累赘。
丛林里的路比外面更难走。
虽然这里的植被没被完全烧毁,但厚厚的火山灰覆盖了地面,很难辨别方位。
并且,腐烂的植物和硫磺的气味,两者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但这些,秦枫丝毫不在意。
他一路疾走,也不时驻足观察一番,希望能发现野人留下的踪迹。
然而,
除了无数被火山石砸出的土坑,一无所获。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升到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