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中所有的直升机都进入可视范围，却没有从中找到任何与[ESE]公会有关的标志时，莫小小才更确信一件事，那就是——中断替代。
所谓中断替代，是指某一事件进行途中，由于某些突发事故的刷新，导致人员更换的情况。
远处，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数十架无人机挡住了本该到达的沈萱冉一行人。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要求本次[ESE]公会支援者悉数撤退。
林正森拿起另一只同一频率的对讲机，说道：“给我们个理由，在那里的可是我们的人。”
对讲机那头陌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是被规则允许的。”
突然被扣了口锅，林正森眉头一皱，稍有不悦，正要开口时被人握住了他冲动的肩膀，望过去，旁边坐着对他摇头的安宇莫。
“收到。”沈萱冉给出简短的答复。
“队长？”林正森轻轻喊了她一声。
沈萱冉没有做出解释，她迅速打开机舱门，跳下了直升机。
要跟着一起去的林正森被安宇莫和林语晨一起拦下。
“队长有召唤兽，你有什么？”林语晨劝说道，“跳下去就成烂泥一摊了。”
林正森正要“可是”点什么，但被林语晨打断。
“别可是。”捏着反馈芯片情况的平板，林语晨的左手拇指一直戳着屏幕，“她们没事。”
林正森还是放心不下，“但是……”
“别但是。”林语晨说道，“队长一人违背规则我们圆得起来，可一起下去就等于把脖子洗好了放别人刀下。”
林正森觉得头晕脑胀的，他判断不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能听从旁人的建议，无可奈何地待在位置上。
安静许久的对讲机发出了声音，那头表示收到无人机反馈的画面，向他们确认道：“跳机的人是小组[Fox]队长沈萱冉吗？”
“是的。”安宇莫看上去面无表情，从容淡定，“她不小心掉下去了。”
对讲机的另一头，那人明显沉默了。
……
数架直升机缓缓下落，但始终与地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几个灰色身影从上方跃下，稳稳落地。
其中一个，虚无幻昨天才见过。
左手打了石膏，额头上还缠着绷带的茗奇迹径直朝虚无幻走来。
茗奇迹好似对社交距离没有概念，停下脚步时，人已经快贴到虚无幻身上了。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虚无幻小姐。”
面对茗奇迹意味不明的寒暄，虚无幻不敢轻举妄动。
举起一枚倒挂的五芒星项链，茗奇迹问道：“你也是为凡特安瑞来的吗？”
不知为何，脑袋晕乎乎的，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撬开紧闭的嘴巴，虚无幻双目无神地回答道：“不是。”
茗奇迹放下项链的那一刻，虚无幻向后一倒，撞上身后的莫小小。
长濑一迈了一步过来，和莫小小一起扶住脑袋发昏的虚无幻。
茗奇迹的提问并未结束，“虚无幻小姐，你与恶魔凡特安瑞有关吗？”
虚无幻情绪杂乱，在能鉴定谎言的异能前，她无计可施。
面对这种情况，长濑一一头雾水，他是后来赶到的，除了看见变成一堆碎片的虚无幻外，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但在这凝重的氛围下，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那就是，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默然半晌后，虚无幻反问道：“你记得昨天问过我什么吗？”
茗奇迹眼睛一亮，“我问‘你是恶魔凡特安瑞吗’。”
“你还记得我的答案吗？”
“你说‘是’。”
虚无幻的表情有点僵硬，紧握着拳头，“你对自己的异能有信心吗？”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不会出错。”茗奇迹嘴角微翘。
像是对这个答复很满意，虚无幻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比任何东西都深刻。”
“这太强人所难。”茗奇迹敲了敲自己受伤的脑袋，力度很轻，她说道，“我有太多的东西要记，还受了伤。”
“别怕。”虚无幻聚精会神地看着茗奇迹，语调轻柔而舒缓，“我会向你强调我的存在。”
接着，她抬高嗓音，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与凡特安瑞毫无瓜葛。”
下一秒，茗奇迹摔倒在地，鲜血狂吐。
即便是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下，她的眼神依旧露骨得透着对未知的兴奋，勾起的唇角不断流出细碎的笑声。
在众人或担忧或困惑地注视下，茗奇迹发号施令道：“逮捕她。”
*
夜空下，灰色大厦内灯火通明。
幽静的廊道里，响起皮靴与地面的摩擦音。
亚当来到一间密室前，先是验指纹，再是检虹膜，通过两层识别后，他走进敞开大门的房间。
随着房门关上，屋内的灯自动亮起，各类设备也跟着启动。
他在电子控制台前坐下，将身份卡放进对应的位置。
屏幕上瞬间跳出一个窗口，显示着当前摄像头对准的画面。
画面里一条条扫描线正在亚当的脸蛋上反复来回。
直至验证通过，他才成功进入一个聊天频道。
于是，装扮得如同会议室的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标有数字“7”的娃娃。
在这间虚拟的会议室里，只有四只娃娃，它们都穿着灰色的制服，数字从小到大分别是“2”“6”“7”“12”。
把控制台上的麦克风对准自己，亚当说道：
“[ESE]发布了虚无幻之前的血检报告，报告显示她体内并未检验出异能细胞。”
屏幕上的七号娃娃同步向其他人传达经过声音处理的相同话语。
“外界怎么说？”眉眼深邃的12号娃娃关心道。
亚当回答道：“现在舆论一发不可收拾地倒向我们擅自监禁普通人类。”
12号娃娃揉了揉眉心，“他们疯了吗？”
“不，是我们没有向外界挑明虚无幻与恶魔凡特安瑞之间的关系。在大众看来，我们确实打破了规则。”亚当一边说，一边关注着屏幕，似乎在等待某一个身影出现。
涂着紫色指甲油的2号娃娃眨了眨眼，“这么说，是我们错了？”
“不。”亚当坚定地否决道，“我们也没有错。”
12号娃娃微微一怔，不解道：“既然双方都没有错，那为什么会有矛盾？”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6号娃娃表情平和，金色的桃花眼泛着多情的水光，“就像矛和盾的出现，没有错的两方相撞，也会出现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