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板角青牛放声大笑,可那笑声不阴不阳,甚是诡异。
“羊脂玉净瓶早就丢了,你不知道吗?”
青狮一愣,羊脂玉净瓶何时丢的?谁敢偷太上老君的法宝,这是嫌命长了?
青狮横刀于胸前,眼底满是戒备:“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黑雾涌动,太素和板角青牛移形换位,太素捧着羊脂玉净瓶,冷眼看着青狮。
“我是那盗宝的恶贼。”
文殊菩萨虽被收入羊脂玉净瓶中,可隔着瓶子,仍能听到外头的动静。
“恶贼,快些放我出去。我乃文殊菩萨,背后有佛祖撑腰,你敢对我出手,当心性命不保。”
太素举起瓶子,耳朵贴上去,听清文殊菩萨所言,露出一抹邪笑。
“不过是区区蝼蚁罢了,也敢威胁我?殊不知,你这装腔作势的模样甚是可笑。”
文殊菩萨心思一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恶贼,你若有心向善,本尊愿渡你入佛门。依你的本事,可证菩萨果位,享人间供奉。”
“哈哈哈……”
黑雾缭绕,太素的脸庞变了又变,青狮看了又看,竟看不破她的本相。
“龙女敖玄天子聪慧,幼时便证菩萨果位。可尔等对她颇为不屑。
她本领通天,可如今只能跟在观音菩萨身边,做个不起眼的仙童。
文殊菩萨,你不过是骗我罢了,我可不会上当。佛门,呵呵,有好人吗?”
文殊菩萨神色一凛,这,这……她竟是女子?
“你是女子?”青狮瞪大双眼,似是听到不可思议之事,目光愈发深邃:“怎么可能……”
“为何我不能是女子?”太素反唇相讥:“也对,尔等向来看不起女子。
谁说女子生来便低男子一等?谁说女子不如男子聪慧?又是谁说女子只能相夫教子?”
青狮嘴唇颤动,几次开口,却未能吐出半个字。自女娲娘娘不问世事后,男子便是天地主宰。
如来座下无女子身影,敖玄那样的天纵奇才,被打压的只能做仙童。
天庭虽是男仙、女仙参半,可玉皇大帝隐隐有压王母娘娘一头之势。
凡间自是不用提,女子只能困在后宅相夫教子。虽说也有女子出入朝堂,可也是凤毛麟角。
“哼。”太素冷哼一声,阴恻恻的说:“青狮,不出三日文殊菩萨便会化作一滩脓水,你可愿臣服于我?”
青狮双目赤红,握紧刀柄,嘶吼道:“妖怪,你痴心妄想。”
此刻,青狮宁愿眼前之人是板角青牛。他虽可恶,却不会动杀心。
“嘁。”太素轻嗤一声,冷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素一步步逼近,青狮额头布满汗珠,一点点后退。
“你想做什么?”青狮心中虽怯,嘴上却不认输:“想让我臣服于你,痴心妄想。”
太素收起羊脂玉净瓶,双手交握,转动手腕。
“想让我用羊脂玉净瓶对付你,凭你也配?”
冷汗浸湿后背,青狮目露惊恐之色,厉声喊道:“你别过来。”
太素目光幽暗,动了坏心思,故意大声喊:“青狮。”
青狮急忙捂住嘴,一脸戒备的看着太素,心道:这魔头定是想故技重施,哄我上当。
他的模样实在滑稽,太素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
火花炸响,窗棂上的影子飘忽不定,气氛愈发诡异。
青狮瞳孔震动,看着近在眼前的太素,露出惊恐之色。
“受死吧!”
太素怪叫一声,青狮挥刀砍去,可那刀终究是凡间之物,一击便断成两截。
“呵呵,青狮你打不过我。”
太素一脚将青狮踹翻在地,挥拳便打。拳拳到肉,打得那青狮鼻青脸肿,哀嚎声不断。
“哎呀,别打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何必如此羞辱我?”
“哎呦,住手,住手!”
“……”
窗棂上的影子甚是诡异,驻守的兵卒心惊胆寒,却不敢退走。
“里头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不伤害我等便好。至于里头那两位……”
“里头坐的可是文殊菩萨,菩萨手眼通天,哪里需要我等操心?”
“哈哈……”
斗转星移,天边的月亮只剩一道浅影,东方的太阳缓缓冒头。
“咯吱。”
屋门洞开,青狮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侍卫悄悄扫了一眼,见他鼻青脸肿,慌忙垂下头去。
青狮摸了摸肿胀的脸颊,想起那魔头带走文殊菩萨之前所言,硬着头皮向外走去。
可恨的魔头,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他试了许多办法,都消不去脸上的伤痕。
晓出禁城东,分围浅草中。彩旗开映日,白马骤迎风。
太子依文殊菩萨所言,出得城来,散步东郊。
在林中穿梭多时,见到白兔举箭便射。这只无甚稀奇,那只也很是平常。
东奔西走,心急如焚时,忽见一只白兔在马前乱走,太子眼前一亮。
寻常野兔,听到风吹草动便会钻入丛中,隐匿身形,哪个敢在马前乱跑?这白兔定是文殊菩萨口中那位齐天大圣。
拈起箭,拽满弓,一箭正中那白兔。
那白兔中了箭,却仍能跑。你快它也快,你慢他也慢,似是在引路。
太子心中雀跃不已,随着这白兔走,定能见到父王。
“殿下。”侍从追上来,低声说:“还是让小的陪您去吧!”
太子沉吟片刻吩咐道:“尔等跟在后头便是。”
太子甩下侍从,快步追去,穿山过林,忽见一座寺院,上书五个大字“敕建宝林寺”。
再看那支箭矢插在门槛上,哪里还有白兔的影子?
“怪哉,怪哉!”
掌心渗出一层薄汗,太子压下喜意。穿门而过,举目观瞻,忽见廊下坐着个和尚。
太子心跳如擂鼓,可想到文殊菩萨所言,匆忙入殿拜过菩萨。
保驾的官将兵马已追来,簇簇拥拥入山门。慌得那本寺众僧都来叩头拜接。
太子无心理会,叫了声起,直奔那和尚而去。
“你这和尚好生无礼,我今半朝銮驾进山,虽无旨意知会,不当远接。可军马临门,也该起身。怎还坐着不动?”
陈玄奘张嘴,话还未说出口,却听太子厉声喊道:“将他拿下。”
陈玄奘捧着匣子,乱了心神。
孙悟空躲在匣子里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护法诸天、六丁六甲会不会放着不管。
六丁六甲脱困时日尚短,不知这一路出了许多差错,傻傻的等着孙悟空开口求救。
却不想那孙悟空似个锯了嘴的葫芦,陈玄奘已被绳索缚住,眼看着便要压下去。
“还等什么?”四值功曹急声催道:“快些出手救下陈玄奘。”
太子眉头紧蹙,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文殊菩萨说,这和尚能救我父王,可他……
太子思绪未明,忽见那两个校尉被金光弹飞,心头大定。
“唉?我怎摸不到这和尚?”
“我近不得其身,难道是菩萨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