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几辆黑色的越野车打破了渔村的宁静,浩浩荡荡地停在了老孙头家门口。
车门推开,沈忻率先下车,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与这朴素的村落格格不入。
紧接着,沈梨和陈阔也冲了下来。
沈梨疯了一样冲进屋里。
当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她再也绷不住了。
“杨翼!”
她扑过去,死死抱着眼前的男人,激动地哭喊起来。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杨翼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眼神里全是茫然和抗拒。
沈梨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吓了一跳。
“杨翼,你怎么了?我是梨梨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她举起自己的手,展示着那枚闪亮的钻戒。
“你向我求婚了,你还记得吗?”
她声音发颤,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我怀了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啊!”
“梨梨?”杨翼嘴里念着她的名字,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波澜。
温柚柚赶紧走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梨。
“梨姐姐,他伤了脑子,可能一时想不起来。”
她轻声安慰。
“我们还是尽快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之前我们从海里救起小雅姐姐时,她也失忆了一个多月,后来才慢慢想起来的。”
陈阔也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杨翼的肩膀。
“翼哥!你认得我吧?我是陈阔,跟你三年的好兄弟,我们出生入死的!”
杨翼的眼神冷漠地扫过他,没有任何回应。
陈阔的心,瞬间堵得难受。
一行人决定立刻将杨翼送去医院。
临行前,沈忻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老孙头。
“老人家,这里面有三十万,是答谢礼。”
老孙头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肯要。
温柚柚拿过卡,硬是塞进了老孙头布满老茧的手里。
“大爷,您就收下吧,这是您应得的。”
车队重新启动。
沈梨第一时间给南晚打了电话,告知她这个好消息。
南晚的听到这个消息时,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太好了!他没死!梨梨,这真是太好了!”
失忆总比丢了命强太多了。
而温柚柚上了沈忻的车,就坐在他身边。
男人侧脸的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狗男人,还在生气。
都气多少天了。
温柚柚深吸一口气,决定摊牌。
“沈忻哥哥,我跟萧子寒没有私情。”
“之前给你发照片的人是陈雪,她是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她还写帖子黑我,我跟她已经绝交了。”
沈忻顿了一下,车厢里的空气凝滞了几秒。
“温柚柚,你喜欢别人,也是你的自由。”
他的声音传来,淡得听不出情绪。
“我不想干涉你。”
“沈忻!”
温柚柚大喝一声,是真的怒了。
她忍受他这种冷暴力多久了!
“你如果还是这个态度,我们就没有交往的必要了!”
“现在,话已经说开了。要么翻篇,要么分手!”
沈忻淡淡地回了一句。
“随你喜欢。”
“选择权给你。”
温柚柚愣住了。
她只是想让他哄她一下而已,他这是什么态度?
还真的想分手?
“沈忻,这几张照片,过不去了,是吧?”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沈忻终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
“若你们没有那样的亲近,别人也拍不了你的照片。”
“温柚柚,归根结底,问题出在你的身上。”
“好。”
“我的错,我的错,可以了吧!”
温柚柚气坏了,她双手环在胸前,重重地靠回座椅。
“嘶!”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沈忻立刻紧张地问,“哪里受伤了?”
“不用你管!”
“停车!”温柚柚朝司机大喊了一句。
车子在路边紧急停下,她推门就要下车。
在她起身的那一刻,沈忻眼尖地看到了座椅上的一小片暗红血迹。
他心口一紧,赶紧跳下车。
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别管我!”她用力甩开他。
“你要么不管,要么管到底!沈忻,我心里难受,我受不了你这种冷暴力!”
她冲他吼着,积压已久的委屈终于决堤,眼泪滚落下来。
“你如果放不下我和萧子寒的事,我们现在就分手!”
“我回锦城了,以后,再也不见!”
她大吼着,眼泪落得轻狂。
沈忻再也无法维持冷静,冲上去,一把将她死死抱住。
“柚柚,对不起。”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嘶!”温柚柚被他抱得太紧,又吸了一口冷气。
沈忻赶紧放开了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我看一下伤口。”
“不用你管!我们分手了!”温柚柚还在气头上,大吼。
“不分!不准分!”他霸道地回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轻轻将她重新搂入怀里。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
“我们不分手。”
“现在翻篇,但是,你以后不准再跟他有任何亲密接触了。”
“我都快要嫉妒疯了。”
温柚柚在他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那你也不准再对我冷暴力,不准不回我信息,不准不接我电话!”
“好,我保证。”
他低头,亲了亲她湿润的眼角。
“别生气了。”
他的声音温柔下来。
“让我看看,到底伤哪儿了?”
“肩膀痛。”温柚柚吸了吸鼻子,脱下了身上的小外套。
沈忻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白皙的肩膀上,黑青了一大片,中间还有两道清晰的划痕,正在往外渗着血。
伤口里,似乎还有细小的异物。
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怎么弄的?”
“不小心撞到的。”她轻描淡写,没敢说是杨翼摔的。
“去医院。”沈忻二话不说,拉着她重新上了车。
车子再次启动,温柚柚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好久,一刻也没舍得离开。
到了医院,沈梨领着杨翼去拍片,又跟着医生处理他身上那些斑驳错落的烧伤。
当她看到他肩膀上,手臂上那些狰狞的伤痕时,沈梨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心口疼得厉害。
陈阔派人送来了两套崭新的衣服。
当杨翼换下那身破旧肮脏的渔夫服,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装走出来时,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了。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五官冷峻,眉眼深邃,又变回了那个让人挪不开眼的帅气会长,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茫然和疏离。
另一边,沈忻陪着温柚柚处理伤口。
酒精棉签碰伤口,温柚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眶里蓄着泪水。
“嘶……好痛。”
沈忻心疼得不行,伸手将她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抚。
他对着医生,语气里满是请求:“医生,麻烦您轻一点,再轻一点。”
然后又低头,吻了吻温柚柚的额发。
“很快就好了,宝宝,不疼了。”
三个小时后,杨翼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指着ct片子,语气严肃:“脑部有血块,压迫到了神经,这是导致他失忆的主要原因。目前来看,最好就是保守治疗,让血块慢慢吸收,如果是手术清理,会有一定的风险。”
沈梨看着片子上那团阴影,指尖冰凉。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那就保守治疗。”
最后,她决定将杨翼带回烟城。
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是他的地盘,或许在那里,他能更快地想起一切。
陈阔闻言,二话不说,立刻安排了专机。
而沈忻,当晚带着温柚柚返回青城。
沈父沈母想她想得厉害,况且,明天就是他三十一岁的生日,他也想和父母一起过。
飞机降落在青城时,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二点。
夜色浓稠,城市的灯火在窗外连成一片璀璨的光带。
沈忻将温柚柚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温柚柚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整个人都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
沈忻熟练地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稳稳地将她托抱着,走进电梯。
进了屋,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刚躺下没多久,温柚柚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揉着眼睛,小声说:“我想洗澡,身上都是臭汗,黏糊糊的。”
沈忻看着她肩膀上的伤,眉头微蹙:“肩膀有伤,不能碰水。”
他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保鲜膜,小心翼翼地帮她将伤口包裹得严严实实。
“好了,去吧。”
温柚柚这才抱着换洗衣物,晃晃悠悠地进了浴室。
沈忻也回了主卧
冲洗。
浴室里水汽氤氲,他刚洗完澡出来,腰间只松松垮垮地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八块腹肌清晰无比,浑身散发着沐浴后清爽又撩人的气息。
突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尖叫。
“啊!”
沈忻心头一紧,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他猛地推开温柚柚房间的门,看到的却是让他呼吸一滞的画面。
女孩身穿一袭红色的吊带真丝睡衣,跌坐在地上。
像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哪了。”沈忻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没事。”她笑笑,揉了一下膝盖。
此时,沈忻近距离地看着她,红色睡衣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加细腻。
吊带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线,胸部发育得极好,饱满挺翘。
更要命的是,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用丝带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温柚柚抬头看他,脸颊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水蜜桃。
但还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一声,
“沈忻哥哥,生日快乐。”
她举起蝴蝶结的手,朝他晃了晃。
“礼物,要拆吗?”
沈忻的心脏猛地一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改变主意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温柚柚却甜甜地笑了,摇了摇头。
“不是。”
“今天沈忻哥哥拆我的礼物。”
她凑近他,呼吸间带着甜腻的香气。
“除夕夜,我再拆沈忻哥哥的礼物。”
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大胆地发出邀请。
“哥哥,吻我。”
沈忻再也克制不住,低头狠狠地吻上了那片柔软的唇瓣。
这个吻缠绵又深情,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压抑已久的渴望。
没过多久,两人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相贴的肌肤滚烫得吓人,理智的弦已经彻底断了。
沈忻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大步朝着自己的主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