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游戏中——
听姬子这样说,琪亚娜有些自责,觉得不该问这个问题。
但姬子并未在意,只是继续静静地说着自己的过往。
【为了寻找答案,我抛下一切,加入了天命的女武神部队。以我当时的年龄来说,成为女武神有些太晚了。】
【不过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对我说,想做的事情,什么时候做都不晚,重要的是开始去做,于是我就加入了她的部队。那个人总是在战斗以后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一些关于未来的打算。】
【她说她想在退役之后当一个园艺老师,教孩子们种些花草,但她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队伍解散后,我想起她的话,就申请到这里来了。】
【有时候我会想,我成为女武神,是为了不让更多的女儿失去自己的父亲,但现在我做的事情,似乎会让更多的父亲失去女儿。】
【那些本来可以有一份普通工作,可以恋爱、甚至结婚的女孩,却成了女武神。她们为此放弃了很多,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
【这么做…值得吗?】
听到姬子的困惑,琪亚娜也并没有准确的答案,但她知道,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就像齐格飞说的那样,卡斯兰娜家的人,看到无辜的人受苦,就会忍不住热血上涌、伸出援手。
【噗,这是什么笨蛋父亲…不过,琪亚娜,你的爸爸还是给你留下了一些珍贵的东西。说不定,命运让他们离开,是想让我们去珍惜身边的人吧?】
【比如说,姬子老师就很疼爱你啊!】
说着,姬子便拉着琪亚娜来了一场单人训练,虽说是课后训练,但姬子在那一天实在喝了太多,连剑都提不起来
最后少女费尽了力气,把这个死沉死沉的家伙扛到了卧室里。
关上卧室房门的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教官睡着的脸上,看见了那个十九岁时,仍然相信未来是玫瑰色的女孩。
两个月后,休伯利安号——
这是姬子带领众人首次执行实战任务。
【第一次执行实战任务前,我要再次提醒你们…除了戒备眼前的敌人,你们还要时刻留意同伴的状况。】
【她们不仅是为你们提供支援的战友,也有不幸成为怪物的可能,每个女武神在战斗中都面临着这样的风险。我们利用崩坏能获得强大的战斗力,但也随时可能遭到反噬,丧失理智,成为想要破坏一切的怪物。】
【只要你们还在以女武神的身份战斗一天,就要有所觉悟,准备好面对这个最坏的结局。】
【如果有一天,你们的战友因为崩坏能失控…你们必须毫不犹豫,结束她的生命!】
琪亚娜闻言,略显迟疑。
【…如果失控的是姬子老师,我们也要动手吗?】
闻言,姬子却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就算是我,你也绝对不可以犹豫,想要保护失控女武神的性命,只会造成更多的牺牲。如果你不明白这一点,我是不会让你踏上战场的。】
【我…明白了…那要是有一天,我也……我是说如果,我失去控制,那姬子阿姨你一定要……】
不等琪亚娜说完,姬子打断了她。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作为你们的教官和队长,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每一个人,不让你们陷入危险。】
【这……这是什么狡猾的发言!】
【这是我的原则,好了,做好降落的准备,任务就要开始了。】
记忆中,姬子的身影与“真红骑士”重合,琪亚娜悲伤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说过!如果战友失去理智,被崩坏控制,必须毫不犹豫,结束她的生命,可为什么…为什么你…】
记忆的画面与现实交织,琪亚娜无力地瘫坐在地。恍惚间,“最后一课”中与姬子诀别的那一幕,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当那道幻影化作点点微光消散,迎面而来的却是汹涌袭来的崩坏兽群。
“姬子…”
“为什么这里还有《最后一课》的影子?!”
“已经麻了…”
“如果自己被崩坏控制,就要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但换成了琪亚娜她们,就变成「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小桂子已经先哭了,哈哈哈。”
见琪亚娜的内心再次有些许动摇,空之律者此时再次出现。
【人类,总是犯下相同的错误。为了拯救别人,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可是,她从没有想到,伴随她的牺牲,你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一个让我再次归来的裂缝。】
【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不可能摆脱我,任何一次短暂的分神,任何一段痛苦的回忆,都会给我更多的自由,把每一个你停留的地方变成废墟。】
【逃?你又能逃到哪儿去呢?因为,我就是你啊,琪亚娜!】
察觉到琪亚娜体内崩坏能再度濒临失控,符华立即出声提醒她保持冷静。
然而,空之律者的低语仍回荡在琪亚娜的意识深处,不断蛊惑着她动用那份禁忌的律者的力量。
最终,琪亚娜无力地瘫坐在地。空之律者注视着这一切,声音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得意。
【终于,你还是屈服了。】
然而,当再次听到她的话音时,琪亚娜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绝不会让你…】
话音未落,她已果断扳开手中左轮的撞针,将枪口抵住自己的下颚。
就在她即将扣下扳机之际,它的周身飘下了无数片羽毛,随后,符华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背后,将枪口移开。
【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琪亚娜,因为…我来了。】
再次见到符华现身,空之律者的声音中透出强烈的不耐与厌恶。
【阴魂不散的家伙…是你隐藏起来的那把神之键赋予了你力量吗?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精神世界里,明知必然会失败,你还是一次又一次向我发起挑战。】
【这种可悲的顽固,甚至让我对人类产生了一点儿敬意。】
【只不过,你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因为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我重回人世的容器,她的过去,她的名字,是你们人类打造、用来囚禁神明的枷锁。】
【你努力想要挽救的那个女孩,从一开始就只是幻影,她已经彻底放弃了一切,她不会回应你的呼唤的。】
闻言,符华默然片刻,低声开口。
【我…曾经因为轻信别人,犯下过许多错误,我也对人类失去过信心,只是徒劳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
【但即使如此,我仍然想要再顽固一次。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我相信那个愿意为她牺牲的人。】
话音落下后,符华与空之律者便在琪亚娜的意识内开始了交锋。
【拜托了,姬子老师…和我一起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