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疯了的人是你。”
许素馨目光如炬、寸步不让。
“派出所可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你再敢无理取闹、妨碍公务，信不信公安同志现在就能把你铐起来？”
旁边的公安早就看陈春香不顺眼了，见许素馨态度强硬、有理有据，他也立刻板起脸，对着还不服气的陈春香厉声喝道：“陈春香同志，请你冷静一点。再扰乱派出所秩序，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他朝着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控制住陈春香。
陈春香看着两个面色不善的公安，再看看许素馨那张冰块一样的脸，陈春香顿时慌了。
她知道，许素馨这女人心硬得很，自己要是继续这么杠下去，这女人是真能把她送进去。
她那点撒泼耍赖的本事，在家附近的邻居面前和她家老李的那些赌友面前耍耍也就算了，在许素馨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面前，她是讨不了一点好。
“许素馨你好，你真好……”
陈春香指着许素馨，手指哆嗦着，嘟囔了好半天，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一丝不甘，她狠狠地剜了许素馨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许素馨生吞活剥一样。
但现实面前，她也只能这么看看许素馨。
感受到公安严厉的目光，陈春香最终还是像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下了头。
她脸上那点强撑着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讪讪地收回手指，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话，然后快步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那背影瞧着，别提有多狼狈了。
陈春香一走，派出所大厅立刻恢复了之前的安静，但大厅内的所有人都在似有若无的打量着许素馨。
刚刚那个叫陈春香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这个叫许素馨的女人三言两语就能让陈春香哑炮，一定也是个厉害角色。
有经常工地那片活动的人，也认出了许素馨就是在工地上卖盒饭的许老板。
在外面摆摊这半年，许素馨早就习惯了别人打量的目光，即便知道大家看她并不完全只是因为好奇，许素馨依旧坐得坦然自若。
等了一会儿，秦浩和周云秀就做完笔录走了出来，他们俩都没有参与到打架的事里，做完笔录就可以回家了。
李玉娟吊在两人后面，左顾右盼地寻找着陈春香的踪迹。打量了一圈，都没找到陈春香之后，李玉娟的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她深吸一口气，越过周云秀和秦浩来到许素馨面前。
“许姨，今天的事我给你赔不是，要不是因为我云伟他也不会进医院。但是许姨你相信我，我对云伟是真心的，要不是我妈逼着我，我是不会出来相亲的。”
看着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李玉娟，许素馨有些恍惚。
上辈子她也是被李玉娟这幅做小伏低的模样给骗了，才会硬着头皮答应陈春香那么高的彩礼钱，让她和周云伟结婚。
结果两人一结婚，李玉娟就换了幅嘴脸，后来李家走了狗屎运赚到了钱，她对自己更是百般挑剔。
许素馨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李玉娟在自己面前这么温温柔柔说话的样子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李玉娟的真面目，许素馨自然不会再被她蛊惑，她斜睨了李玉娟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有什么对不住的话，你自己和周云伟去说，你们俩的事我管不着。”
说完，许素馨完全不管脸色苍白、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的李玉娟，一把拽着周云秀离开了派出所。
见许素馨和周云秀走了，秦浩赶紧快步追上两人。
只剩下李玉娟站在原地，紧紧咬着下唇，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又过了两天，周云伟直接被医院赶了出来。
他本来受的就都是些皮外伤，要不是一直哎呦个不停，医生连这两天院都不愿意让他住。
一出院，周云伟就去了食堂找许素馨，顶着那张青紫未消、却明显活泛了不少的脸，周云小心翼翼地蹭到了许素馨跟前。
“妈……”
他声音带着点讨好的试探，眼神却转个不停。
许素馨眼皮都没抬，将手里整理好的采购单据放了下来。
“哟，今天不叫唤腿断了胳膊断了，能下地了走路了？”
“能，肯定能啊妈。你看我，全都好利索了。”周云伟赶紧挺了挺胸膛，试图证明自己的身子骨恢复了不少。
许素馨应了一声，把最后一张票据夹进本子里，合上本子，才缓缓抬眼看向周云伟。
她的目光平淡，没有前几日在病房里的冰冷厌恶，但也绝没有半分关心，看周云伟时，活像看一个需要处理的物件。
“好利索了，那就跟我去趟城南派出所。”
“派出所？”
听见许素馨说要带自己去派出所，周云伟脸上的讨好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去那儿干啥？妈，我这伤还没好利索呢！公安同志肯定也不着急见我，咱们再等几天嘛。我听玉娟说了，那个孙子已经被拘留了，妈我和你说，我真的不是无缘无故打人的……”
“去干啥？”
许素馨直接打断了周云伟，起身动作利落地拿起挂在门后的旧布包，朝着食堂外面走去。
“当然是去把你惹的烂摊子收拾干净，该承担的责任，你躲不掉。”
许素馨语气不容置疑，扭头看向不愿意抬脚的周云伟。
见许素馨没有对自己说一句重话，周云伟心里那点侥幸腾地一下又冒了出来。他妈这两天虽然还是没给他好脸，但也没再提不管他那茬。
他就知道，那肯定是气话，是他妈没办法了才说的狠话。
现在他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妈的气估计也消得差不多了，绕来绕去，她还不是得管他。派出所，去就去呗。有他妈在，还能真让他吃亏不成？他可是受伤的那个。
这么一想，周云伟胆子又壮了。
去派出所的路上，周云伟跟在许素馨身边，忍不住开始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