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的二百cc血液,缓缓输入月仙体内……
月仙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透出了几丝淡淡的血丝。
就在这时,
快嘴李突然拿着一瓶,标着“1号药”的药水走了过来,让大岛优子把这瓶药配上生理盐水给月仙输进去。
大岛优子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蹙眉问道:
“这是什么药?我从没见过,也没使用过,这样直接输进去,出了问题算谁的?”
快嘴李没再多说什么,只从身上的衣兜里,又取出一瓶标着“914砷剂”的梅毒特效药,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淡淡吩咐道:
“让你用就用,别多问。”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会儿还有熬好的中药要内服,另外还配了外洗的方子,都得按时候用。这些事,大岛医生那边就不用费心了。”
说这话时,他手里捏着药瓶的动作稳当,眼神沉静,明明声音不高,却透着股让人没法反驳的笃定,仿佛一切早有安排,容不得半分迟疑。
大岛优子看着月仙将中西药都用了,奇迹竟真的发生了——月仙忽然睁了睁眼望向驼龙,轻轻开口:
“翠喜姐姐,我有点饿……”
驼龙一听这话,方才还泪眼婆娑的双眼“唰”地亮了起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连忙追问:
“月仙妹子,你想吃点什么?姐姐这就去弄!”
话音未落,快嘴李已带着黑娃端着食盘笑盈盈地走进来,几大碗热气腾腾的面冒着香气,旁边还放着一小碗温润的红枣莲子羹。
“早料到你们这时候该饿了,”
他扬声说着,将食盘往桌上一放,
“快趁热吃吧!”
驼龙望着那碗特意为月仙准备的甜羹,心里猛地一暖,转头看向快嘴李,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轻声道:“谢谢你了。”
大岛优子正低头吃着面,筷子忽然一顿,抬眼看向快嘴李,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方才这奇迹,想必是苏先生在背后指点吧?”
快嘴李却不言不语,只低头看着驼龙,在小口小口的喂着月仙,不时用布小心的为月仙擦拭着嘴边的粥汁。
大岛优子却没放弃,眼中透着恳切,又往前倾了倾身:
“不瞒李桑,我自小在扶桑便痴迷医术……”
“记得刚上大学时,京都爆发了蝙蝠传播的疫病,伤亡惨重。幸得有苏先生的救命药,活人无数,那场景至今难忘……”
“这次漂洋过海来到华夏,便是盼着能有机会拜入苏先生门下。”
“哪怕只是为先生端茶倒水,能听他讲几句医理,也足够我记一辈子了。”
她放下筷子,微微欠身,语气里带着异乡人的拘谨,却又藏不住对医学的热望:
“李桑若能帮我递句话,往后无论有什么吩咐,我大岛优子万死不辞。”
或许,
见月仙的病情日渐好转,又瞧着大岛优子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驼龙终于松了口。为她求情道:
“李队长,你就替大岛医生说几句吧……看她这样子,是真的喜欢医学。”
快嘴李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旁人的话多半是要斟酌的,可就是驼龙说,却爽快地应了。
他脸上堆着笑,说道:“我没见过苏先生,但帮着你说说还是可以的。不过苏先生收不收,我可不敢打包票。”
“没事,到时候只需李桑给我一封介绍信,我便远赴千里之外的云南,也要去见苏先生。”大岛优子语气笃定地说。
快嘴李听了,当即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配合我们,把这位病人治好,别的都好说。”
接下来的日子里,
驼龙在两天后的一个清晨,短暂的离开过,之后便寸步不离地守在月仙床边。
月仙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见好,可驼龙脸上的笑意却反倒越来越淡。
这个中的缘由,只有驼龙她自己清楚——这是为了刺杀,杀害张大帅的元凶、日本关东军的河本大作。
此刻,张少帅也是下了血本,特意安排在1928年10月10日举行阅兵式,准备要把河本大作,从关东军本部诱出来,给驼龙创造行刺的机会。
随着月仙的身子渐渐硬朗起来,驼龙也跟着调整了作息。
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先去看一眼月仙的状况。
随后便扎进院子里,对着人形靶子玩命的练飞刀,拳脚功夫也练得愈发狠厉,一招一式都带着股拼命的架势。
快嘴李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半句多话也没说。只在撞见驼龙满头大汗收了功时,才咧开嘴笑一笑,撂下句:
“练练好,练了总比闲着强。”
这话听着平常,驼龙却抬眼跟他对上目光,两人都没再多说一个字,可那眼神里的默契,却比千言万语都清楚。
这天快嘴李送饭过来,驼龙瞧着食盒里的菜,忍不住笑了:
“哟,牛肉罐头炖粉条,还有红烧猪肉罐头,这是怎么了?这么多罐头,难不成是不要钱?”
快嘴李也笑,没直接答她的话,只道:“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驼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多问,只笑着点了点头。
饭后,驼龙嘱咐招娣照看月仙,便跟着快嘴李出了启新商会。
两人坐上黄包车,
不多时便到了商团的靶场。
驼龙一眼就瞧见了那天见过的那支部队,如今已是鸟枪换炮——崭新的装备,挺括的军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精悍狠厉的劲头。
这时,靶场门口走来一位身着呢子军装的军官,径直朝着快嘴李迎了上来。
快嘴李连忙快步迎上去,大笑着嚷嚷:
“老三哥!如今可真是抖起来了!瞧瞧这行头,这家伙事儿——就这东北地面上,怕是没几个能跟你叫板的了!”
“听说这都是苗疆公主,特意从美利坚给你弄来的最顶尖家伙?我这心里头,真是又羡慕又眼热啊!”
张老三被他逗得一笑,故意逗他:“要不,咱俩换换?”
快嘴李一听这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不迭摆手:“那可不成!我这性子,哪扛得住你这一身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