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数……难不成要把自己卖了？
不是，就她现在的名声，贱卖都没人敢买。
余光瞥向正在看美食栏目的沈行渊，她突然觉得让这厮挨道天雷能省七位数，好像也挺值……
江眠甩了甩头，把那些危险的念头抛到脑后，将笔记本收进藤木箱，招呼众人动身。
可惜江家唯一能放下棺材的车子被炸了，想到接下来还有几个地方要去，扛着棺材不方便，江眠索性租了辆面包车，一天也就百来块，押金付了5000。
开玩笑，她现在是手握十多万的人了，必须大气起来！
黄纸和朱砂墨直接影响符的效果，现在市面上的通货对于江眠来说和在白纸上画符的效果一样，虽然也能起效，但是效果差强人意。
想到接下来要完成系统任务、渡死劫以及追查母亲死亡真相，江眠还是想稳妥点，花点钱买好符纸保平安。
这两样东西云天观都是从一家叫做“归宁”的殡葬用品店进的货。
玄虚子曾说过，归宁的传承能追溯到唐朝天宝年间，在制作符纸和朱砂墨上有代代相传的手艺，画出的符箓效力是市面通货的三倍不止，且有些重符，也只有他家的特制符纸才扛得住灵力冲刷。
更重要的是，他们家的符纸防水！
天知道下雨时户外用符有多遭罪。
大概开了50分钟，车子最终停在一片废墟前。放眼望去都是被推倒的房屋，残留的墙上还写着大大的“拆”字。
看来这一片是拆迁了。
江眠正愁没了归宁丧葬店她要去哪里买符纸和墨，却见废墟中有一座二层小楼突兀地立着，她爬到高处看了眼，心下一喜——那小楼一层门口挂着花圈、纸钱和纸人。
一行人来到小楼下，灼人的暑气在这里骤然消散，从门洞内吹出的风带着丝丝沁骨的凉意。
一位满头银丝的阿婆正坐在门槛上折着金箔元宝，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眼在扫到江眠时突然亮了起来。
“这不是云天观的小丫头么？”阿婆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她眯眼扫过江眠身后的众人，“臭老头儿没来吗？”
江眠看着阿婆苍老的面容和消瘦佝偻的身形，想到她和玄虚子二人有几十年的交情，不忍她伤心，便没把他去世的消息说出来，而是绽开个灿烂的笑脸，道：“师父接了个跨国驱邪的单子，去欧洲抓吸血鬼啦！”
“哦……”阿婆叹了口气，“老骨头不中用啦，总觉着没几天活头了，总盼着能再多见见那些老伙计，”她拍了拍自己的腿，“可是腿脚不争气，比不上玄虚子那臭老头儿，只能待在店里走不出去。”
江眠蹲下身，故作认真地细细看她的脸，沉吟片刻道：“您这眉间福纹比上次还深呢，我看至少能活到牵着曾孙逛街的岁数。”
“小丫头片子尽会哄人，”阿婆笑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银牙，枯枝般的手指戳了戳江眠的额头“说吧，来买什么？”
“就来买些符纸、朱砂和朱砂墨。”江眠说。
阿婆折纸的手一顿：“上个月你们观里不是刚进了一批吗？这就用完了？你们云天观这是要镇阎罗殿还是怎么的？”说着继续折起元宝来，絮絮叨叨地说着她这里产量慢，没多少库存了。
江眠奇怪，云天观统共五个人——她、玄虚子、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师父死后大家都下山了，按理说现在不可能有云天观的人来进货。
“是谁来进的货？”江眠问道。
“还能是谁，”阿婆将折好的元宝叠到一边，“当然是你师父玄虚子。”
江眠闻言整个人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那臭老头不是三个月前就死了吗？怎么还能来买符纸？
她记得清清楚楚，是她把师父的遗体从外地接回了观里，同师兄们一道料理的后事。
她全程都参与了，明明看见玄虚子那老头儿死得透透地躺在棺材里，送进了焚化炉，成了一捧灰，然后洒在了云天观的后花园里……